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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觀察（1 / 2）

整個大樓的上半截都被火海包圍，依稀在濃烈的焰色中融化崩塌，給人無以倫比的震撼。高溫灼燒著空氣，嗅起來就像往口鼻塞入干澀的異物。

公共汽車在?夜家所在社區(qū)前的車站停下，我們下車時正有警車和消防車嗚鳴著從身旁駛過。許多行人在路旁駐足觀望，火海就像是壓榨自己的生命般翻騰著，燃燒的大樓突然發(fā)出巨大爆炸聲，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只見窗戶處噴出一股火浪，洶洶的氣焰如同在向圍觀者做出最終的宣判。

里面的人完蛋了。

一些人迅速朝社區(qū)內(nèi)移動，我們也夾在人流中要去一探究竟。

起初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可是當(dāng)踏上那片草坪，目睹忙亂的現(xiàn)場，所有的僥幸都被一種復(fù)雜的慶幸取代。

那的確是?夜家所在的地方，總共二十層的住宅樓，第十層以上都被火海吞沒，而?夜的家就在第十一層。

若說這僅僅是巧合，我是不太相信的。可是說是山羊工會下的手，在動機上也有諸多可疑之處。

?夜家雖然葬身于火海之中，但是應(yīng)該沒有傷亡者。?夜就在我的背上，她的父母也沒有回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幸存者被護(hù)送到救護(hù)車旁，根據(jù)目視到的數(shù)量來判斷，大概只有一半的居民。這些人還能走路呼吸的，不是滿臉呆滯，就是呼天搶地，拉著警察的手哀求他們搶救自己的親人。

就算沒有死人，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家人團(tuán)圓的房子是“家”這個概念的具現(xiàn)。房子被燒毀，不禁會覺得“家”這個概念遭到破壞，心中肯定又悲傷又憤怒吧。

沉重?zé)o助的壓力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我的心中像是梗了一塊石頭，在這塊石頭下，翻滾著一團(tuán)名為憤怒的熔巖。

可是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將昏迷的?夜安頓下來。

“我有不好的預(yù)感，阿川。”左江忽然出聲道，“家那邊也許回不去了。”

沒錯，如果這場火災(zāi)真是針對?夜而來，那我肯定也被牽涉在內(nèi)。說不定縱火犯已經(jīng)埋伏在我的家附近，等待我們自投落網(wǎng)。

縱火是一種比殺人更加殘暴的行為方式。這場火災(zāi)的火勢之兇猛無論怎么看，都像是事先做了手腳。也不知道犯人是否確定受害人就在房間里，卻也因此更加流露出一種就算會波及其它無辜者，也要將某人趕盡殺絕的刻骨恨意。所以，比起意外和犯罪后的掩飾，更像是宣泄性的報復(fù)和心靈性的崩潰。

“簡直就像在說‘我來了’一樣。”左江感嘆道，“應(yīng)該是阿川的熟人，有什么頭緒嗎？”

“有一個。”

同時憎恨著我和?夜，又并非是山羊工會的成員，宛如地獄來客般燃燒著崩潰的火焰。這樣的家伙，無論怎么想都只有一個。

可是，還是有必要去確認(rèn)一下。

我和左江安靜地撤離現(xiàn)場。

因為打算盡量讓行動變得隱秘一些，所以沒有坐車，繞了一個彎路，從平時很少走的路線回到自家的社區(qū)。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從旮旯角落轉(zhuǎn)進(jìn)自家對面的家屬樓，找了一個能夠清晰觀測到自家陽臺的單元。躲在階梯轉(zhuǎn)角的平臺里，監(jiān)視自家的變化。

家里的燈還是熄著，黑黝黝的一片，也不知道兇手是不是正在里面。

沒有在陽臺上看到夸克，也不知道是沒有回來，還是已經(jīng)被兇手捉住。

我暗自擔(dān)心。

可是此時既不能報案，也不敢硬闖。雖然想要警告同一個家屬樓的其他居民，可是考慮到先不說兇手何時就會動手，事出突然，說不定連自己也會陷入死地，何況居民們是否相信我們的話也是個問題。

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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