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容看向奚孤行,狐疑道:“這就是靈力不高?”
奚孤行皺眉:“這應當是只獸潮的領頭獸,我……”
他抬手將短景劍拔出,正要出手時,不遠處突然飛來一把飛劍,尖利聲破空而來,只聽到蠻獸一聲慘聲嚎叫,一把流光溢彩的劍插在眉心,鮮血迸出。
很快,蠻獸掙扎片刻,沒了氣息。
沈顧容疑惑道:“金丹修為?”
十年前離人峰的弟子金丹期也只有離索一人,十年過去應當也不會有多少突破的。
離人峰也不知是什么風水寶地,沈顧容、奚孤行等人都收了不少座下弟子,但往往都是結丹后便離開離人峰前去其他城池自立門戶。
也正因為如此,離人峰也被三界眾人戲稱為“常年為三界各個城池培養修道大能”。
奚孤行正要說話,一人從石階拾級而來,青衫衣帶飄然,抬手輕輕一勾,那插在蠻獸眉心的長劍受他牽引,騰空收回掌心。
他緊握劍柄,微微一甩,劍上猩紅的獸血如同被雨水沖刷,從劍尖落下。
沈顧容瞧著背對著他的青衣身影上,小小地“啊”了一聲。
那穿著青衣的少年利落地將劍收回,微微側身,朝著一旁的弟子溫聲道:“這只蠻獸已結丹,勞煩師兄將獸丹取出。”
被叫做“師兄”的弟子哪怕被師弟相救,也不覺得丟人,他眼睛一亮:“結丹的蠻獸?哈哈哈那這次獵獸我們離人峰定會贏,那些彩頭全都歸我們了!”
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道:“獸丹獸丹!我還沒瞧過獸丹呢!”
“快剖快剖!”
眾人磨刀霍霍剖獸丹,奚孤行也將短景劍收了回去。
而那一劍斬殺蠻獸的少年聽到聲音微微偏頭,眸光古井無波地朝著奚孤行看了過來。
沈顧容一愣。
那人長發微散,用一根皎白發帶堪堪束住垂在肩上,側身看來時,隱約瞧見他臉上一小塊如同枯枝蔓紋似的紅色胎記。
是長大成人后的牧謫。
十年未見,沈顧容竟然一時不敢認了。
牧謫的視線無意中落在沈顧容身上,一直溫和的神色驟然僵住了,他的眼眸微微張大,似乎不可置信地盯著沈顧容。
沈顧容有些迷茫,嘗試著開口道:“牧謫?”
這句熟悉的聲音,讓幾近呆滯的牧謫猛地回神,他連劍也不要了,直接快步朝著石階上的沈顧容沖來。
大概是近鄉情怯,牧謫覺得那短短十幾層石階仿佛有十萬八千里,他奔波許久才堪堪爬上,最后有些怔然地站在同沈顧容相距五層的石階上,竟然不敢上前了。
奚孤行還在贊賞:“方才那劍不錯,比上回凌厲了許多。”
牧謫倏地回神,這才想起來行禮。
“見過掌教……師尊。”
沈顧容看到之前還是個小團子的小主角仿佛柳條似的瘋長,心中有些感慨時光飛逝。
奚孤行道:“既然你來了,就帶你師尊回泛絳居吧。”
牧謫手指微顫,啞聲稱是。
奚孤行轉身離開,沈顧容這才拾級而下,看著牧謫笑著道:“怎么這么大了,還總是低著頭?”
聽到耳畔熟悉的聲音,牧謫渾身一僵,半天才嘗試著抬頭,怔然看向沈顧容。
十年過去,沈顧容看起來竟然半分未變,身上依然穿著十年前那艷紅的衣裳,不知是不是牧謫的記憶有誤,他總覺得他師尊眉目間好像更加溫和,明明早已看慣了的相貌似乎也更加昳麗撩人。
沈顧容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道:“嗯?”
牧謫這才反應過來,微微側身,有些魂不守舍道:“恭迎師尊出關,弟子……弟子帶您回去。”
沈顧容見他態度有些冷淡,有些失落。
不過也是,兩人已十年未見,要這個孩子一下對自己熱絡起來也不可能。
沈顧容自顧自說服了自己,隨著牧謫回到了九春山。
泛絳居一如既往,好像分毫未變,沈顧容只覺得睡了一覺,根本沒有恍如隔世的感覺,他十分熟練地將肩上大氅取下隨手丟在一旁的架子上。
閉關時無法換衣,沈顧容那身紅衣已經有些微微褪色,纖瘦的腰身間還破了一塊,隱約露出白皙的側腰。
沈顧容環顧了一圈,轉身正要開口,從方才重逢后一直安安靜靜仿佛十分疏離的牧謫突然快步上前,直接撲到了他懷里,雙手環著他的腰身,緊緊擁住他,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沈顧容一呆,恍惚間想起了之前小小一團的牧謫踮著腳尖撲到他懷中的場景。
這么一想,他心尖一軟,抬手輕輕拍了拍牧謫的后背。
沈顧容身上一股冰霜徹骨的氣息,把牧謫凍得渾身一僵。
幼時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擁抱沈顧容時,因為身高不夠還要微微踮起腳尖才能將沈顧容的腰身環抱住。
十年倏然而逝,再次相遇后,牧謫一只手就能將沈顧容的蜂腰輕易地環住,另外一只手若是敢大逆不道地環住師尊的背,應該能將他整個人擁在懷中。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