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哼道:“那是我們自己的事兒,跟你這個豆芽菜無關?”
塔格里斯仰天長笑,傲然道:“你們的事兒?跟我無關?信不信我說句話,看看你們怎么收場!”
阿猩怎肯弱了半分聲勢:“你倒是說啊!你不說你就是方便面!”
精靈勃然道:“你等著,回國之后我就……”
“停停停停停!”
康德趕緊喊停,不能再說了,有些事情,揣著明白裝糊涂是一回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但說出來了,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他趕緊給精靈大爺滿上:“來來來……”
誰知塔格里斯盯著他,嘴巴慢慢撅起,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開始了,又一個酒鬼開始了。
康德從兜里摸出紙巾,抖開,行云流水般往對方的臉上抹了兩抹,然后就擺出架勢要跟對方拉拉呱——然后才反應過來。
媽的這是異界酒局。
他搖搖頭,繼續抹:“怎么又哭了?”
精靈大聲道:“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怎么,你也要管我嗎?”
康德無奈道:“哭也得有個緣由吧。”
“當然有了!”塔格里斯哀傷道,“我好不容易能找個陪我喝酒說話、又不怕我和管我的,卻是一直防備著我、是我的敵人!”
還沒等康德說話,精靈就指著阿猩喊道:“你不要說一些話來哄我騙我!否則為什么不把這個女人支開、非要她留下來陪著你?可不是防備著我對你下手嗎?她在這里,有些話我都說不出口!”
——這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嗎?我怎么敢跟你獨處?
康德正想著如何將這話委婉地表達,精靈這邊已經趴在桌子上嚶嚶道:“更可氣的是我居然很理解和認同你的想法,甚至無話可說,因為這他媽就是在打仗,而且是我們先動的手,操!”
……我的媽呀,你可能很喜歡這個精靈。
越醉越善解人意、思路清晰,大著舌頭說這一些理客中的話,可不是康德的媽的酒后特征嗎?
而且每次喝醉都會向康德傾訴情感問題和家庭問題,主題永遠是吐槽康德爹然后反思自己,一直到自我剖析自我反省自我厭棄,下決心以后不可如此,然后像乳燕歸林般投入丈夫的懷抱,你儂我儂,花前月下,許下承諾,一股模范夫妻感動中國的模樣,給兒子狂塞狗糧。
然后第二天醒來,就當昨日無事發生,該怎么欺負丈夫還是怎么欺負。
這邊精靈叨叨完,就看向康德,水靈靈的大眼睛我見猶憐:“我今天提的那些要求,講的那些條件,你不會感到困擾吧?”
康德的表情很是和緩,心中毫無波動。
雖然精靈的反擊入骨三分,將皮球踢了回來,甚至導致了潛在的變數和風險,以至于讓康德深感被動和不爽,但既然是兩國交戰,手段盡出是常理,不爽的話,回擊就是了,也不至于在這種時候沖著塔格里斯撒氣。
他說道:“你也說是在打仗了,我用那些尸體做了文章,逼迫你們停下攻勢、考慮應對,是我出了招,你們回擊是理所當然的。”
精靈望著他,又哭道:“這不是回擊啦,你看你果然誤會了,一定在心里生我的氣,想要報復我們——可我是認真的啊。”
康德挑眉道:“……嗯?”
這也許是塔格里斯想要趁著這一醉來說的話吧。
塔格里斯喃喃道:“我也不想打仗啊,我也希望結束戰爭,死的精靈已經足夠多了,死的人類一定更多,現在的情況,不顧一切的話,還是有贏的機會的,可為什么要不顧一切呢……”
他望著康德,輕輕一笑,眼中閃過悲涼:“就算是打贏了,殺了你,又能如何呢?吞掉了歌德,征服了更多,又能如何呢?”
精靈垂下了眼簾。
“也不過是一群為了食物的碎屑而爭搶的螞蟻啊……為搶到了更多的碎屑而沾沾自喜、感到滿足,卻不知道在自己所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些自認為不是螞蟻的生物,在享用著原本屬于大家的蛋糕。”
他凝視著地面。
維達爾的女仆勤勞能干,地板清理得干干凈凈,但塔格里斯目光冷峻而譏嘲,似乎真的看到了地上爬動的幾只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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