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蔣主簿的人,連芯凄凄慘慘地跪著,她卻坐在謝景辭懷里,溫寧總覺得有點恃寵而驕的意味。
她終究不太自在,身子一抬,便想避開。
然而稍稍離開一些,腰上便橫過來一只手,將她按了回去。
“你坐著。”謝景辭聲音不容拒絕。
掙也掙不開,下面的人還在哭哭啼啼,溫寧只好旁觀著一出大戲。
“多謝公子不計較我先前的舉動,替我安葬了父親。”
連芯紅著眼圈拜伏,一抬頭對上那銳利的眼眸,心底一慌:“您明察秋毫,胸有懸鏡,想必已經(jīng)知曉我蔣主簿安排的。但主簿并無壞心,婢子也不敢作亂,只是盼兩邊配合順利,早日北進(jìn)罷了。”
聽見她的坦白,謝景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隨即手一抬,將那案上的畫卷扔到了她面前:“這是不是你弟弟?”
說是畫卷,實則只是一張尋人的畫像。墨筆粗粗地勾勒個形狀,隱約看得出是個半大少年,眉目模糊,倒是眉峰的那顆痣頗為顯眼。
“是,這是舍弟,公子……如何知曉?”連芯摸了摸那畫卷,忽然又淚如雨下,“我弟弟失蹤快半年了,這尋人的畫像是找的街頭的先生給畫的。父親也是因為上山去尋他遭了難,才一病不起。”
“你是雁鳴山人?”謝景辭問道。
“是。”連芯答道,一脫口又有些落寞,“從前是。我家是雁鳴山的獵戶,一年多前雁鳴山變得越來越古怪,山腳下的村戶都搬走了。但我家祖祖輩輩在這里,母親又臥病在床,所以我們并沒走。
幾個月前弟弟進(jìn)山失蹤了,父親進(jìn)山去找,人沒找到,自己卻瘋了,成日里癲癲狂狂。為了給父親治病,機緣巧合之下我進(jìn)了蔣府。最后父親雖然沒救過來,但主簿到底有恩于我父女,我這才聽了他的安排,來了天香樓……”
“這么說來,你倒是挺感恩蔣主簿的?”謝景辭面色微沉。
“主簿畢竟對我有恩,何況我重病的母親也亟需錢銀……”連芯低下頭去,聲音越來越弱。
她不敢說話,頭頂卻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那你可知你父親中的是何毒,又緣何會瘋?”
“中毒?”連芯抬起頭,一片茫然,“大夫說他是受了刺激,我以為是弟弟失蹤,他承受不住才瘋了……”
謝景辭不動聲色,眼眉微抬,身邊的侍從便將那發(fā)了黑的銀針和一疊仵作的驗尸的結(jié)果丟到了她面前。
連芯識得幾個字,一看那銀針,和仵作條理分明的分析,臉色越來越白:“難道是瘴毒?我父親明明走的小道,從沒像別人一樣直接進(jìn)山,從來都沒出過事的,怎么這次會中了招……”
這雁鳴山外山不知何時起有了瘴毒,誤闖者一吸入便像中了麻藥一樣,酸軟倒地。山中猛獸又多,不多時便會被拖了去,因此進(jìn)山的人才越來少。
“沒直接進(jìn)?”謝景辭眼眸微凝,聽出了不尋常之處,“那你們走的什么路?”
連芯抿著唇,本不想說,但一想到如今已經(jīng)家破人亡了,那山洞又有什么好守的?何況公子這般人物,又不會覬覦他們這獵戶的地盤,到底還是斂了眉,和盤托出。
“是一處暗洞,正好通往山里頭。那地界獵物多,草藥也多,又沒有別處的瘴毒,是我父親偶然發(fā)現(xiàn)的。也正是貪戀這點兒東西,我們才沒搬走。”
“暗洞在哪兒,你能畫出來嗎?”謝景辭目光如炬,吩咐侍從拿了地圖過去。
密密匝匝的一張雁鳴山的地圖鋪開,足足有半人長。這樣不易得的東西,怕是比知州老爺那里存著的還要精細(xì),蕭公子不過一介商戶,哪里來的這么大本事?
連芯暗自心驚,提著筆的手微微顫抖。
“你不必怕,也不用問我是誰,蔣主簿包藏禍心,那雁鳴山的古怪多半是人為,你若是不想助紂為虐,便將那山洞細(xì)致標(biāo)出,也算是將功折罪了。”一眼掃過她顫抖的手,謝景辭警告道。
“那我父親的死和弟弟的失蹤豈不是都與他脫不了干系?”連芯攥著拳,目光驚愕,“可……可我母親還在被蔣府的人看管著。”
“你母親已經(jīng)接出來了,若是你將這暗洞標(biāo)出來,說不定你那誤闖山中的弟弟也能得救。”
謝景辭神色淡淡,將選擇拋給她。
公子半是威逼半是利誘,連芯徹底沒有了選擇。額上不知何時布滿了汗珠,連芯嘴唇發(fā)白,俯身拜了謝,隨后將那隱蔽的暗洞標(biāo)了出來。
擱筆之后,一陣清風(fēng)拂過,連芯緊繃的神經(jīng)忽然有些清醒,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jīng)將所有的底細(xì)都托了出去。
心慌且驚懼,她心底一陣恍惚,這會兒再想起公子那一步步的問話,才曉得她怕是一開始就入了圈套……
大門一開一閉,室內(nèi)通了風(fēng),溫寧疲乏的神色才漸漸回轉(zhuǎn)過來。
方才兩人的對話明顯是謝景辭在主導(dǎo),她揉了揉眉心,有些不明白:“為何連芯方才答應(yīng)的那么爽快?”
有問必答,看起來不太像她的性
格。
聽見她的問話,謝景辭拿著花盆的身形一頓,轉(zhuǎn)過身去。
溫寧一眼便瞧見他懷中那開的正盛的幽曇,好幾日不見這花了,他今日怎么有心情移進(jìn)來?
然而還沒開口,離得近,那馥郁的花香撲面而來,直鉆緊口鼻。溫寧稍稍有些眩暈,待緩過神來,才發(fā)覺他將那花又移出去了。
“難不成,是這花有問題?”她拿著帕子輕掩,那濃烈的香氣和忽如其來的眩暈才稍稍散去。
“嗯,這花有一定的致幻效果,會放大的人的欲-望。”外衣上沾染了一些花香,謝景辭更了衣才走過去。
“怪不得……”溫寧沉吟了片刻,她今日心情低沉,方才愈發(fā)疲累,這會兒那花一移出去,身上又輕松了些。
可她剛放下帕子,方才這話又令她想起第一晚到這房中的情形,松下來的神情忽然一緊。
“這花只能放大人的欲-望,沒有別的影響嗎?”溫寧絞著帕子,似是不經(jīng)意地發(fā)問。
“沒有。”謝景辭聲音低沉卻毫不遲疑,“至少,不會勾起原本就沒有的心思。”
溫寧一僵,一抬眸撞見他深不見底的瞳色,臉龐忽然便緋紅一片,滿是被戳破的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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