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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 / 3）

第二日一早，清風先是準備好了洗漱的熱水，隨后就去后廚領早膳，往日青娥在時他們滄浪院都是自行開伙的，如今只他一個下人，倒只能去后廚取飯菜了。

季鳳梧早早的起床，洗漱干凈，他的毛巾衣物都被清風準備好了，因鹿濯的特意提醒，還在還在后背上為他開了兩道容納羽翼的口子。

他早早的守在鹿濯門前，不見一點懈怠，早晨的霧氣最是濕冷，凝結在他的頭發上，一點一點的滴落下來。

鹿濯推開房門，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有些生氣的責怪道：“這么冷的天氣不在房里取暖，怎么還跑出來受凍了？不怕再病一場嗎？”

“我身體好，不怕凍。”季鳳梧抖了抖翅膀，一滴滴露水垂落下來，他的羽毛順滑無比，沒沾上一點濕氣，“我給你守門。”

“鹿府安全的很，不需要你守門。”鹿濯似乎被寒風一激，整個人微微一抖，然后后退半步進了房，“你進來吧，等會一起吃早飯。”

季鳳梧看在眼里，對鹿濯的了解又多了一分，他跟著鹿濯進屋，隨后將房門關的嚴嚴實實的。

鹿濯的房間里十分暖和，進屋之后便是一個大廳，左右兩旁用珠簾隔出兩個房間，分別是他的臥室和書房。

整個大廳的家具不多，只有一張桌子、幾張靠椅，乃至一張美人榻而已，墻壁上布置著銅質的油燈，燃起溫暖的燭火，將整個房間照亮。

鹿濯沒有特意招待季鳳梧，而是靠在榻上，悠閑的看起了書，旁邊還有一張小幾，上面放了幾串青翠欲滴的葡萄，也不知道清風是怎么找來的。

而小光球則縮在鹿濯的靠枕旁邊，借著自身散發的盈盈光彩，充當對方護眼的燈光。

只是它在季鳳梧眼里，直接就是空氣了，別說只是發光，便是在他面前大喊大叫也沒有作用。

鹿濯也再次確定了小光球的獨特性，便是男主也看不見他？他坐直了身體，將手上的書捧給季鳳梧看：“要不要看看這本書？挺不錯的。”

鹿濯臉上帶起意味深長的笑意，而小光球則想要跳起來阻止，鹿濯遞給對方的，分明是那本記載著第一卷原著故事的《黒鳳》！

若是讓主角知道了自己的世界是本書……小光球眼前一黑，只覺得世界都要毀滅了。

然而季鳳梧卻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難堪，他用好似蚊蠅一樣的聲音開口：“對不起，我，我不識字。”

他自幼不受親娘喜愛，親爹又死的早，有記憶的十幾年時間，大部分都在與娘親顛沛流離的逃亡，造成了教育方面的嚴重缺失。

何止是九年義務教育漏網之魚，季鳳梧他現在壓根就不認識字，于是鹿濯的作死實驗也中道崩殂了，他惋惜的收回了書，神色有那么一點失望。

季鳳梧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戳了一下，連忙開口道：“雖然我現在還不會，但是我會努力去學的，等我學會認字之后，鹿濯你可要把這本書借給我。”

“那也行，我便把書給你留著，等你學會認字之后，我再把書借給你看。”鹿濯收起書，帶著計劃得逞的笑意，從長榻上起身，好似貓兒似的伸了個懶腰。

他穿著月白色長衫，外面披著一身青色的大氅，因還沒有加冠，因此只帶了一根青色的抹額，滿頭銀發及腰，隨意的披散下來。

鹿濯這身色調極淡，好似從水粉畫中走下來的少年，竟比那些光焰灼目的耀眼光華還要引人注目，落在季鳳梧眼底，又帶著那么一絲冷氣。

他不知怎么的，明明看見鹿濯臉上帶著笑，偏又覺得那笑并非真心，只剩一身的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