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咳咳咳咳……先別拆……咳咳咳……”灰塵太大,禮王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背過去。
男人朝錦衣衛的方向輕抬了抬手,錦衣衛拆遷隊立刻靜止不動。
灰塵慢慢降下去,禮王看一眼已經盡數暴露在大街上的被剝了外墻的禮王府,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滿是灰塵的臉。
“她在我這里住了半年,我也沒虧待過她。我是不忍心她跳進你這個小畜生的坑里,才想著用這個法子讓他們成就好事的。”
周湛然盯著他不說話。
禮王繼續,“她不愿意嫁你,你該知道的。”
他知道。
可是,“她回來了。”
“我也很奇怪。”禮王確實困惑,按照常理來說,只要是接觸過這瘋太子的人,哪個不會被嚇傻?將周湛然與云清朗放在一處讓人選擇,只要是個人,都會選擇云清朗。
除非她腦子有病。
而顯然,他收養的這位養女就仿佛真的……不太正常。
“她要嫁云清朗?”男人冷不丁冒出這句話。
禮王勾唇一笑,“九章無論是家世、品貌還是才情,都是金陵城內數一數二的,比起你來,可不是好百倍?”
禮王這個老油條,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滑溜的溜了過去,可這話聽起來,可不就是在往“蘇枝兒想嫁給云清朗”這方向上引嗎?
“她喜歡云清朗?”男人表情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大概是吧。”禮王笑瞇瞇的。
果然,男人的面色徹底沉黑,他一言不發的起身朝外走。
錦衣衛們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跟上。
周湛然是騎馬出來的,他一身白衣,身下騎得的萬里挑一的黑色千里馬。
純黑的色澤,幾乎跟冬日的濃夜融在一起。
“什么是喜歡?”疾騎出一段路,周湛然陡然勒住韁繩,他轉頭看向身側的肖楚耀。
千里馬跑得快,只有肖楚耀勉強跟上。
肖秘書狠狠喘了一大段時間的氣,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難道不是正在喜歡長樂郡主?”
男人的眸中難得露出幾絲迷惘懵懂。
肖楚耀耐心道:“殿下舍不得殺郡主?”
“舍不得。”對于這件事,周湛然十分清楚。
“為什么會舍不得呢?”肖楚耀再問。
“……不知道。”
“這就是喜歡。”肖楚耀一拍大腿,有點吾家主子初長成卻又不開竅的急切感。
“舍不得就是喜歡?”男人反問。
“對,舍不得就是喜歡。”肖秘書斬釘截鐵。
男人又沉默下來,他突然調轉馬頭。
肖楚耀也跟著要轉馬頭,不想卻聽自家主子說,“你去拆云府。”
肖楚耀:……他應該帶個鐵鍬出來的。
那邊,大魔王出去后,東宮的低氣壓才終于消散。
蘇枝兒把珍珠和召月扶起來,詢問她們有沒有受到非人的折磨。
珍珠抱著蘇枝兒哭訴,“太,太子殿下什么都沒做,就,就是讓奴婢們跪著。”
蘇枝兒點點頭,安撫地拍了拍珍珠的背,“跪了這么久,回去歇息吧。”
珍珠和召月點頭,各自攙扶著去休息了。
蘇枝兒也收拾了一下躺上自己的床。
她對面就是周湛然的那張大床。
為了避嫌,蘇枝兒用一面極大的屏風用來隔斷遮擋。那屏風能折成三段,完完全全將蘇枝兒那一小塊地方包裹住,形成一個獨立而隱私的空間。
可其實,自從她搬入這個屋子以來,男人就沒有回來睡過。
屋外風聲瀟瀟,蘇枝兒折騰了一日,睡在舒服柔軟的床鋪上,眼皮子一搭,就睡著了。
冬日的天暗得早,亮得晚。
蘇枝兒怕光,還讓珍珠在窗戶上掛了遮光的厚氈。
周湛然進屋時,眼前昏黑一片。
他走到屏風口,看到一截拖拽下來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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