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暉斷然拒絕了何清的返回請求,要求他堅決執(zhí)行漢洲的命令,潛入?yún)嗡危粌H為漢洲探查西班牙人的情報,這要為鄭芝龍勢力摸清呂宋的實際情況。
何清在聽到陳暉的指示后,失望之情不溢于言表。踏上大明土地后的喜悅,頓時消散于空。心情也從峰頂,瞬間跌落谷地。
離開陳暉后,他說的那句話“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既是以安他心,也是威脅他遵照執(zhí)行。
果然,做了探子的,你的命,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了。
何清站在馬尼拉的港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拋開煩惱,將那些無奈的情緒收在心底。他們三人現(xiàn)在是來自廣東的海商,裝運了一批大明的綢布,來馬尼拉交易。
“港口有許多炮臺,還有小型的炮臺堡壘。”程光銀低聲說道。
“不要亂看!”何清警告道:“我們現(xiàn)在是來馬尼拉的商人,可不是什么探子。”
碼頭上,一個西班牙稅務官正在看著他們。對于從大明來的商人,西班牙人是持歡迎態(tài)度的,絲綢、漆器、瓷器、棉布,甚至糧食,都是菲律賓西班牙殖民政府所需的物資。但他們卻又對明人充滿了警惕,尤其是定居生活在菲律賓的明人。因而,在菲律賓,乃至在馬尼拉,所有的明人都會受到各種限制。
西班牙殖民政府曾為菲律賓安全計,不允許來自大明的商人和普通民眾過月居留;甚至每年來菲律賓的華大明商船數(shù)量及其載來人數(shù)應予確定,所載人數(shù)應盡可能少;不準超載人員的船只進港,予違反規(guī)定者以嚴懲。
馬尼拉城內的華人聚集區(qū)八連,店鋪數(shù)目明確限制,規(guī)定每一店鋪只住一人,這個人需要有某種為人所知的職業(yè),且是基督教徒;在殖民當局的敦促下,西班牙國王下令限制菲律賓明人人數(shù),他在1606年11月4日頒令,重申1602年的法令,把明人人數(shù)限制在6000以內,認為這個數(shù)字對菲律賓的安全是適當?shù)摹?
這項命令告誡菲西殖民政府,千萬小心謹慎,使明人人數(shù)不致太多,并要使他們懼怕殖民政府,安分地生活。這項命令以后還在1620年5月29日、1622年12月31日兩次重新頒布。
上述命令雖然以國王名義一再重申,但明人的人數(shù)仍不斷增加。殖民當局無法限制明人人數(shù),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明人勞動者的人數(shù),似乎一直無法滿足殖民者的公私需要。如上所述,許多西班牙人把明人留在家里,供私人役使。這些被收留的明人,大概是屬于沒有居留許可證,或無力繳交許可證費用的“非法”居留者。
在1603年大屠殺之后幾年中,對明人移民限制較嚴,明人勞動力極端缺乏,私人收留之風更盛。例如,在1604年,“如果有一個明國人刺繡匠、裁縫匠、雕刻匠或其他工匠,最高法院的法官們便把他帶到他們家中,以使明人失去自由的方式,使他為他們做大量工作。”
西班牙殖民政府限制明人人數(shù)的做法既行不通,殖民當局便轉而采取措施進一步把明人同土著菲律賓人、西班牙人隔離開來,使明人在人身自由方面受到諸多限制。當局規(guī)定,非教徒明人除了在八連之外,不得在其他地方居住或擁有房舍。
實行明人與土著居民相隔離,不允許雜居;除非持有特別許可證,明人不得前往馬尼拉城兩西里以外的地方;在馬尼拉城門關閉以后,明人不能在城內過夜,否則處以死刑。
菲律賓西班牙殖民政府以增收許可證費,即以10比索2雷亞爾代替8比索7雷亞爾的普通許可證費,也就是增收1比索3雷亞爾特別許可證費為條件,同意明人在八連之外的地方進行有限期、有限范圍的經營。
例如明人商人一般只能到外地營業(yè)十二天,且限于頓多、布拉坎、邦板牙、內湖等省及甲米地港轄區(qū)。至于受洗禮剪發(fā)問題,教會當局一直都在執(zhí)行。及至1621年,菲西當局由于財政異常困難,連水手和士兵的薪金也無法發(fā)放,因而在應急辦法中,又設置一項許可證,規(guī)定明人在交付一定費用后領取此種許可證,在接受洗禮時就可以免剪頭發(fā)。
“幾位,我們先去八連城,那里有許多本地的大商人,估計可以吃下我們的貨!”隨同而來的廣東海商伍可義招呼著何清幾人。
看著十幾個大明商人聯(lián)袂出了港口,朝城內走去。那個碼頭的西班牙稅務官輕蔑的說了一句:“可憎又可愛的桑格來!”chapter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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