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喋喋不休:“沒有困難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畫匠!……”
如此循環了許久,我終于把探微給問煩了,他無奈地放下了針線,嘆了口氣。
“好吧,”他道:“你湊近些,別讓我家郎君聽見了。”
我乖乖附耳上去。
探微小聲道:“他是賣春宮圖的。”
我愛小錢錢
春宮圖,又稱避火圖,是一門主要表達陰陽交融的藝術,博大精深,花樣繁多。
同時由于門檻高,回款快,投入低等特色,乃是缺錢讀書人的下海首選。
“我道是什么不得了的營生,還以為是去抄朝廷禁書,原來就只是描點春宮啊。”我鄙夷道:“這個我也能干。”
探微手一頓:“長安果真民風開放,不過娘子想掙這份錢,終歸于名聲有損。”
我嘗過了貧窮的苦果,恨不能把節操統統給跳樓甩賣掉,我們沈家的家訓只要求政治節操,從沒提及過經濟操守,掙錢是好事,不磕磣。
我嚴肅道:“人活一世,經濟上遇到難事,只要不偷不搶,就都是可行之路,探微,你知道那人住在何處嗎?”
探微搖搖頭:“這要問我們郎君,不過盧琛經常來尋我們郎君,下次來了,你打探一二便是。”
由于盧琛一連半個月都不曾出現,我進軍黃書業無門,便安心住在張至給我的小宅子里,指點他一點繪畫的關竅。
張至沒什么天賦,但架不住他真的喜歡作畫,勤學苦練之下效果明顯,我頗為滿意,并讓他再接再厲。
他激動得滿面通紅,對我更加崇敬。
十日后,我算著是個時節交替,人來人往的日子,于是給張至放了一日假,自己則去城里的酒館探聽消息。
從酒客閑聊中我得知,李斯焱仍沒有放棄尋找我,潮水一樣的禁軍一波一波被派出來搜人,更別提各地城防了,眼下整個河南道都知道皇帝丟了個寵愛的妃子,正發了瘋一樣地找尋。
他還派人去了長安和江南,可仍舊一無所獲。
誰都知道在這等高強度的搜尋下,如果還找不到人,那人絕對是死了,我想李斯焱也是明白的,可他固執地不愿意相信,寧愿以為我狡猾地將自己藏了起來。
他之所以還懸著一線希望,就是因為還沒撈到我的尸身,死不見尸,這是極悲慘的事,此時竟成為了他最后一點欺騙自己的余地。
還有人說,皇帝怒急攻心,當著百官的面嘔出一口鮮血,發著高熱還要去外頭尋人,差點把命給扔在泰山下,對那沈纓是真的不錯。
坊間還流傳著各色狗血故事,有人說這沈纓乃是來為禍人間的狐仙,有人說帝王家專出癡情種子,還有人說此女曾任起居郎,與皇帝在御書房內有過許多不堪的艷事……
說得有鼻子有眼,若我不是當事人,沒準真的就信了。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