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道:“你看的那本是崇仁坊杜記香料鋪找人寫的軟文,為了推銷他家賣的孕婦專用香。”
李斯焱已經(jīng)失去了他的大腦:“當(dāng)真有孕婦專用香?何不讓慶福出去采買一些?”
門外的慶福緩緩挪開一步,似乎不想承認(rèn)李斯焱是他效忠的上司……
我不知道一般男人知道自己要當(dāng)?shù)鞘裁捶磻?yīng),但也隱隱感覺得到,李斯焱這個(gè)反應(yīng),絕不在正常的范疇內(nèi)。
摟著我美美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他興高采烈地上了朝,迫不及待地向朝野上下炫耀起了他要當(dāng)?shù)@件事,大臣們多懂得看眼色啊,吉祥話一簍一簍地往外倒,哄得李斯焱都快找不著北了,大手一揮,光是粥棚就建了三個(gè),為了給他的后代積德,甚至開始琢磨著大赦天下了。
幸虧有人攔著:“陛下想大赦天下,不如等小皇子出生了再說。”
李斯焱覺得這個(gè)建議甚好,大筆一揮,將其提上了日程。
朝上的官員們慶賀,后宮中也是一片喜氣,不過半天,惠月便來問我喜歡什么性格的奶娘,長相上有沒有什么要求。
我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一絲驚異:“這才兩個(gè)月,便要選奶娘了?”
惠月一頓:“尋常都是四五月再選,可陛下非要現(xiàn)在開始相看……”
我扭過頭:“那就讓他挑吧。”
我覺得,這可能是一種補(bǔ)償心理,他當(dāng)年在母親的恐懼,旁人的冷漠中降生,在掖庭中度過了殘酷的童年,越是痛苦,就越是希望他的孩子能得到全天下的祝福。
這是一種跨越半生的救贖,他本能地用力去愛他未出世的孩子,就像是撫慰幼年的自己。
幸運(yùn)的孩子一生被童年治愈,不幸的孩子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不過懷孕了有一件好事,那就是李斯焱遵照范太醫(yī)的建議,停下了他的耕耘計(jì)劃。
孕中嚴(yán)禁行房,范太醫(yī)此語不啻于救我老命,不然就按他這個(gè)狠勁兒,我遲早要死在他的龍榻上。
如今,我終于可以暫歇一歇了。
折騰了好幾日,怕是全天下都知道皇帝要當(dāng)?shù)耍钏轨秃貌蝗菀灼届o了下來,走到我床前,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垂頭看了一眼手指交纏的位置,又懨懨歪過頭去。
“三日了,可朕覺得猶在夢中。”
他干燥的手掌輕輕撫摸我的側(cè)臉。
“纓纓你別再走了,你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若是女孩,朕把世間珍寶都捧到她面前,若是男孩子,朕讓他當(dāng)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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