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何，他無端松口氣。
白以云先對少年介紹他：“這位就是幫了我大忙的崔公子。”
少年兩眼一亮，頗為崇拜：“您就是崔公子？久仰久仰，我是……”
白以云很自然地打斷他，替他說：“這位是阿陽，過來我店里幫忙的。”
崔玨對阿陽頷首，可心里卻疑慮橫生，什么叫過來店里幫忙的？阿陽是伙計？然而過了會兒，卻等不到白以云下一句話。
她好像忘了解釋阿陽的身份，指著桌上的點心，說：“嘗嘗吧，小店新出的點心。”
崔玨暫且放下疑竇。他拿起一塊拇指大小的烤包子，放入口中，外酥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里面填滿甜香的空氣，和著過度蓬松的口感，讓他一下愣住。
也無怪乎這小小店面會吸引這么多顧客。
崔玨想開口問她是如何做出這點心，卻看那廂阿陽走進來，大大咧咧地要去拿糕點，“啪”的一聲，白以云拍掉他的手：“你手臟，別亂碰。”
緊接著，她指尖捻起烤包子，將焦黃的包子遞到阿陽嘴邊：“來，吃吧。”
阿陽熟練地把烤包子叼過去，雙眼亮晶晶的，兩頰泛紅，露出幸福的笑意：“好吃！”
白以云手掌撐著下巴，帶著欣慰笑意：“好吃就行。”
崔玨：“……”
白以云分出心神來看他，問：“怎么樣崔公子，好吃嗎？”
崔玨：“好吃。”
白以云：“那多吃些，廚房現在還在做，你要是喜歡，多提一些回家。”她頓了頓，說，“不收你錢哦，權當我一點好意吧。”
崔玨：“……哦。”
說實在的，他覺得白以云的行為不妥。
她剛剛喂阿陽，兩人之間那般自然，半點沒有男女防范，而且，更沒考慮到還有一個人坐著看他們。
這不合乎禮。
崔玨看了看以云，又看看阿陽。
白以云遞出一個給阿陽：“再吃一個。”
阿陽露出兩排大白牙，就像被投喂的小鸚鵡，乖巧地叼走烤面包，末了還不忘看著白以云說：“真的好吃，這個多做幾屜吧，應該會賣得很快。”
白以云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崔玨：“……”
他完全插不進話。
就像白以云和阿陽之間有什么牽絆，而他只是個客人，被隔離開來，只能看兩人親密的蛛絲馬跡。
他喉頭有點堵。
卻看白以云招呼他：“來，最后一個你吃吧。”
崔玨猛地回過神來，他禮貌地笑笑，捏起那個小烤包子，放到嘴里，然而沒有最開始的驚艷，甚至頗有點食不知味。
喝完那盞茶，他起身告辭，白以云吩咐阿陽：“你去廚房看著，我去送一下崔公子。”
兩人剛一走出店面，排隊的百姓不由把目光黏在他們身上，只因男的俊逸非凡，尊貴華然，而女子雖著布衣，但那容顏也是一等一的。
崔玨循著目光看了一眼，白以云不甚在意，只還在和崔玨說著自家面食點心店要怎么發展。
忽的，崔玨的腳步停下來，他像忍了很久，終于問出口：“你如今……”
白以云眼眸明亮，帶著好奇看著他。
崔玨想問她，她如今是不是要和那個阿陽一起經營日子？是不是徹底放棄攀附權貴的心思了？但怎么問怎么奇怪，于是，最后只道：“你如今，不會再想著與洛陽世家攀關系了罷？”
“啊？”白以云像聽到什么笑話，忽的一笑，說：“抱歉了崔公子，我沒你想的那么甘于平凡，如果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她十分誠實：“我想，我還是不會放過的。”
崔玨：“……”
他愣住了。
什么意思，那阿陽又算什么？她就這樣釣著人家？她還想多釣幾個？他抿起微微上勾的唇峰，嘴角下壓，少了溫潤感，看起來竟十分嚴肅與不悅。
白以云一點都不心虛，還伸了個懶腰，只不過，即使粗布衣遮擋著，也能隱約看到那細致的腰線。
崔玨移開目光，說：“你不能這樣。”
白以云垂下眼眸，說：“你放心，我有把握。”
崔玨：“……”
把握？什么把握？同時釣著幾個男人的把握？
崔玨心里就像堵住一口氣，直到回崔府，臉色都沒好轉。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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