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不玩了，真的！”白以云連忙說。
“但，或許并不是那么真。”崔玨根據(jù)白以云的反應(yīng)，說。
“假不了，”白以云帶著哭腔，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唔、我可以發(fā)誓……”
崔玨按住她的嘴唇，親吻她的面頰，輕嘆一聲：“不要隨意發(fā)誓。”
“你是我的夫人，發(fā)誓這種要遭天譴的事，讓我來做就是了。”他道。
所謂發(fā)誓，總是要付出代價，心里一想到她或許要付出什么，就還是不舍，縱然千萬重山闕，他會為她辟開一片天，護(hù)她一輩子。
白以云淚眼朦朧，她曾設(shè)想過很多次這種場面，可頭次知道，原來還能得到這樣的呵護(hù)。
也算她一生最幸運(yùn)的事。
兩人的細(xì)語聲在蠟燭融化中越來越小……
累極，白以云腦袋混沌，沒弄懂崔玨這里頭彎彎繞繞，甚至有些感動，等第二天清醒時，忽然發(fā)現(xiàn)，崔玨就是個男人，她若真發(fā)誓，也無關(guān)天譴。
所以，他分明趁火打劫，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白以云納悶，仗著不適，指使崔玨做這做那，崔玨倒一直帶著春風(fēng)般的笑意，半點(diǎn)沒有埋怨。
看著崔玨收拾床頭的紅棗花生等，白以云叫住他：“我要吃桂圓紅棗粥。”
崔玨愣了愣，他抬手輕撫她的鬢發(fā)，說：“好，要甜口還是咸口的？”
白以云說：“甜的！”
崔玨出門去，應(yīng)當(dāng)是找農(nóng)婦幫忙煮粥，白以云則閉著眼睛假寐，過了小片刻，崔玨開門進(jìn)來，一股溫暖香甜的紅棗味彌漫開。
他兩手端著一個灰色瓷碗，里頭裝了熬好的桂圓紅棗粥，就放在桌前的小幾上，只是在擱下碗時，他若無其事把手背在身后。
白以云敏銳察覺到，問：“手怎么了？”
崔玨：“沒什么大事。”
白以云命令：“拿出來我瞧瞧。”
崔玨緩緩伸出手，左手手背有一道紅痕，應(yīng)該是碰到鍋沿的燙傷，白以云仔細(xì)看著傷口時，他神色不太自然。
白以云突然好奇：“粥是你親手做的？”
崔玨“嗯”了聲：“李嬸子在一旁指導(dǎo)，味道我試過，還可以。”
李嬸子就是農(nóng)婦，這貴公子第一次下廚做出來的粥，白以云先試了一口，看著賣相還不錯，味道也沒有任何可以指摘之處，尤其那蓮子，應(yīng)當(dāng)是最早放下的，熬得又軟又綿。
很可口。
她好像能想象崔玨小心控制火候、往鍋里加料的模樣。
眼看崔玨期待的目光，她趕緊夸：“好吃。”
崔玨松口氣，卻全然不在乎手上的燙傷。
白以云真是又笑又無奈，她從包袱里翻出青玉膏，正要給他涂，他搶過青玉膏，道：“我自己來。”
白以云略一黑臉：“我偏要幫。”
崔玨說：“我怕你的手指頭被弄青了。”
白以云：“……”
她噗呲一笑，渾不在意地沾上青玉膏，仔細(xì)給他涂上后，抬眼對著他說：“給你涂藥，我樂意還不行么？”
崔玨笑了笑。
白以云瞅見他臉上罕見的靦腆，心里竟也暖呼呼的。
這或許就是尋常夫妻的生活。
之后，崔玨買到一輛馬車，兩人朝地廣人稀的南越去。
南越本是蠻族之地，在二十年前幾個王爺搶皇位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失敗的王爺領(lǐng)地里，一些被波及的流民不得不南遷避禍，帶來生產(chǎn)工具和方法，和當(dāng)?shù)厝诤显谝黄稹?
這里的日子慢又舒緩，所以這地方既適合隱居生活，又不會被發(fā)現(xiàn)。
經(jīng)歷了整整三個月的車程，且不說途中如何巧躲崔家派出的護(hù)衛(wèi)，如何變裝，如今，白以云和崔玨全然跳出崔家的掌控。
崔玨引著馬車停下，去問路了。
白以云掀開車簾觀察四周，全是田野，而且當(dāng)?shù)厝酥v的話很拗口，陌生感讓白以云心內(nèi)莫名惴惴，好在只要崔玨在，她一顆心就安穩(wěn)下來。
現(xiàn)下，只看他攔住一個當(dāng)?shù)厝耍滓栽普闷嫠趺磫柭罚婚_口就是方言，這種方言到他嘴里變得溫聲，便是常年生活在南越的路人，也聽得很舒服。
兩人交談片刻，崔玨回到馬車上。
白以云驚詫地看著他：“你怎么會的南越話？”
崔玨說：“小時候曾跟三四個南越仆從一起學(xué)，后來到南越附近游歷過一個月。”就這樣，他學(xué)一口南越話。
他見她呆住，安慰說：“很容易學(xué)，我會教你的。”
白以云點(diǎn)點(diǎn)頭。
此時的白以云信了他的鬼話，后來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崔玨這種鬼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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