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又聞號角聲!
宜都國太守府中,蘇小花慢慢的蘇醒。身上的疼痛提醒她一切并不是做夢,她真的被人打了,被人踩在了腳底。可是,這一切依然讓她不解,胡問靜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不按照規矩,按照禮儀?
一個丫鬟看到蘇小花醒來,大喜的叫著:“太守醒了。”門外進來了十幾個官員,激動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有官員抹淚道:“蘇太守沒事就好。”有官員淚水如雨點般落下:“若是蘇太守有事,這宜都國怎么辦啊?”有官員痛哭流涕:“幸好蘇太守沒事,不然我絕不獨活!”
一群官員瞪他,過了!過了!
那官員瞪回去,你們把好聽的言語都說光了,我除了這么說還能怎么辦?
其余官員瞪他,你都已經提高到了如此程度,我們怎么辦?
蘇小花完全沒有心情聽一群官員拍馬屁,她只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問道:“胡問靜呢?”嘶啞的嗓音嚇了她自己一跳。
一群官員恭恭敬敬的道:“胡刺史沒有進城,轉頭回荊州了。”
蘇小花閉上眼睛,只覺渾身的痛都沒有心中的怒火來的強大和刺激。胡問靜大老遠趕來就是為了打她一頓?
“來人!上書朝廷,荊州刺史胡問靜毆打我!我要討個說法!”蘇小花大聲的道,可是以往覺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肯定可以秒殺對手的“告狀”一招在此刻竟然有些沒有底氣。胡問靜已經超出她的預料的直接訴諸暴力,會不會還有更超出她預料的后手?
一群官員點頭安慰蘇小花:“太守放心,我等已經寫了公文發往洛陽了。”心中其實對蘇小花的言行不以為然極了,小小的太守明裏暗裏挑釁刺史,哪怕是藩國的太守也不帶這么越級挑釁的,被上級用最粗暴的方式報覆也是應有之意。
又有幾個臉腫的像豬頭的貴公子擠了進來,見了蘇小花也不安慰,一個豬頭貴公子惡狠狠的道:“我們要告死了胡問靜!告到齊王那裏,告到天子那裏!就不信這朝廷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
另一個豬頭貴公子臉腫的幾乎看不見眼睛,可眼中依然精光四射:“無辜毆打藩國官員是大罪!只要我們把事情鬧大了,宜都王和齊王都會震怒,若是朝廷官員可以肆意毆打羞辱藩國官員,這藩國究竟是藩王的地盤還是朝廷的地盤?這事萬萬不能容許!大縉朝所有王侯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有兩百余個王侯支持我們,胡問靜必死無疑!”
他冷笑著:“我們也完成了齊王殿下對我們的囑托,順利的干掉了胡問靜,正好一舉兩得。”
眾人點頭,這是順水推舟,把事情搞大,以此為苦肉計,抓住胡問靜的把柄發難。
另一個豬頭貴公子摸著自己紅腫且露出青絲的臉,興奮的道:“我們都是門閥子弟,家中有人在朝為官,有無數姻親至交,只要我們發動我們的關系網絕對可以讓這件事在京城引起轟動,就算齊王殿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可得。”眾人點頭,胡問靜那囂張跋扈的向齊王殿下叫板的言語猶在耳邊,若是不好好操作說不定齊王殿下真的就選擇了犧牲蘇小花和他們了,他們怎么可能讓自己白白的挨打?必須把這件事鬧到人盡皆知,齊王殿下除了瘋狂的找胡問靜報覆之外別無選擇才行。
一群貴公子冷笑著:“胡問靜一定會被罷官!”貶謫已經無法平息他們心中的憤怒和身體的痛苦,必須罷官才能讓他們感覺一絲絲的平衡。
李子晨冷冷的站在門外,聽著那些同伴叫囂著報覆,心中唯有冷笑和憤怒。他這輩子都沒有被人打過,難打讓胡問靜罷官就能抵得上被打得屈辱了?他輕輕地摸著臉,臉上依然火辣辣的疼。他從來沒有受過什么傷,人生第一次知道挨打是如此的疼痛,可是這疼痛感對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他的心中只記得被那個女官兵打臉的時候,一瞬間瞥到的周圍百姓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是蔑視,幸災樂禍,是看一只爬蟲。
他李子晨竟然被人蔑視了!他是太原李氏的李子晨啊!從漢朝起就是名門大閥的李氏!
李子晨的心中只有瘋狂的殺意,無論如何要殺了胡問靜,殺了那個打他的女兵,殺了這宜都國內敢于嘲笑他蔑視他的所有人!
但李子晨將這個念頭深深的藏在了心中,他看著房間內的眾人的背影,別看這些人個個罵的厲害,其實沒幾個人敢殺胡問靜的,不是因為胡問靜是一地諸侯,朝廷命官,而是因為這些人被胡問靜打怕了。
李子晨扭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些懦夫嘴上說得好聽,其實挨打之后心裏虛的厲害,不然為什么不直接找人去殺了胡問靜?若是打他們的不是胡問靜,而是路邊賣燒餅的武大郎,他們此刻早已將武大郎砍成八十八塊了。
李子晨冷冷的笑著,他要殺了胡問靜,但是不會告訴這些人。他透過眾人的肩膀依稀看到了蘇小花,卻只是看到了她的半個身影,甚至沒有看到臉。他心裏冷哼著,蘇小花也是廢物,若是換成他肯定當場就下令宜都國士卒殺了胡問靜。胡問靜不過只有區區百來人,難道還能擋得住宜都國的士卒嗎?
李子晨心中冷笑幾聲,嘴裏淡淡的叫著:“對!發動門閥的關系,寫狀紙告死了胡問靜!”
……
胡問靜暴力毆打蘇小花的事件在荊州引起了激烈的反響,無數女子的人生觀得到了徹底的刷新。
某個宅院之中,一個端莊的女子用這輩子沒有過的憤怒聲音怒吼著:“胡問靜到底是不是女人!”女人撕逼不該陰陽怪氣陰陰柔柔當面笑嘻嘻背后使手段嗎?不該從服裝、首飾、禮儀、食物、家世等等開始打臉打臉打臉嗎?為什么胡問靜對這些所有女人都知道的規則統統棄之不理?
另一個精致的屋子中,一個有絕世容貌的女子將花朵盡是揉碎,眼中淚光盈盈:“若是胡問靜此類人多了,這天下哪裏還有我等良善之人的容身之地?”君子動口小人動手,女人就該更加的矜持、嬌貴、講禮儀,一舉一動都必須符合身份,哪怕是笑也要笑不露齒,怎么可以動手打人呢?
一間小小的斗室中,墨水的香氣在房間中飄蕩,毛筆卻落在了地上,案幾上的上等白紙上沒有以往那縹緲的山水畫,唯有一個大大的“胡”字,每一筆都劍拔弩張。一個女子站在窗前,柔和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她較弱的身體卻充滿了即將爆發的力量。她閉著眼睛,深呼吸,心中的憤怒依然無法平息:“胡問靜怎么可以動手!她就不知道什么是打臉嗎?”在撕逼的過程中打臉是形容詞是名詞,絕不是動詞!胡問靜這點文化都沒有嗎?胡問靜就不考慮自己的名聲嗎?以后還有哪個貴女會說認識胡問靜?胡問靜一定嫁不出去。
某個花園之中,蕭聲的調子越來越高,尖銳的令人皺眉,終究到了最高處而消失不見。一個女子放下了手中名貴的紫色玉蕭,她見過也參與過撕逼打臉,每一次都讓她心神愉快許久,可是這撕逼打臉講究的文文靜靜和和氣氣,雙方語言中不帶一個臟字,卻字字誅心啊,她甚至都沒有聽說過哪個門閥貴女與人翻臉的時候是動手的。她想著那些被打的門閥貴女貴公子,只覺心顫抖的厲害,若她在現場,是不是也會被胡問靜的蠻不講理打得一臉的血呢?
荊州各地的門閥貴女、小家碧玉們對蘇小花同情到了極點,誰能想到胡問靜是個暴力神經病呢,蘇小花真是太冤枉了。
“胡問靜不配做女人!”荊州女子們一致認為應該將胡問靜開除出女人的序列,一個將文雅溫和的撕逼變成市井痞子武斗的女人不配做女人。
“以后宴會絕對不許請胡問靜,也不許提她的名字!”
“胡問靜不是女人,以后不要和她任何的聯系。”
荊州的女子們之間流傳著這個決不能觸碰的紅線,誰與胡問靜有牽連誰就是自絕于“女子”。
有些角落之中,有的女子悄悄的對胡問靜的“真打臉”異常的興奮,每次看到搶自己風頭、搶自己情郎的女人得意的笑早就想動手了,只是輿論壓力很大,考慮到自己的名譽極力控制打人的沖動而已。雖然不認識蘇小花,也不是很清楚蘇小花和胡問靜的恩怨,但是蘇小花精心準備各種套路打臉的行為與那些她們討厭的女子太雷同了,看到蘇小花被打仿佛就是看到了她們討厭的女子被打,不由得不開心。唯一的遺憾是為什么自己討厭的女子沒有出現在蘇小花身邊一起被胡問靜打呢?早知道就極力煽動那討厭的女子去夷陵了!
某個宅院中,某個貴公子大聲的笑著:“好!好!好!打得好!”蘇小花憑什么做太守?那些圍著蘇小花轉的門閥貴公子憑什么高人一等?自從蘇小花來了宜都國之后他的風頭就被蘇小花和一群門閥貴公子搶走了。他對本地的女子們都絕望了,為什么以前圍著他轉,如今卻個個圍著那些洛陽來的門閥貴公子轉?難道就沒看出來他更有才華嗎?你丫眼睛都瞎了!如今蘇小花和那些貴公子個個被打成了豬頭,這簡直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必須好好的慶祝。“來人,今晚吃雞!”
一個小樹林中,某個貴公子陰冷的笑著,卻沒有發出一絲的笑聲。那些擋著他的前途的貴公子貴女統統被胡問靜鏟除了,他終于可以成為荊州最閃亮的星星。他微微的拂袖,一只蒼蠅被他趕開。他是一個有計劃的人,能夠冷靜的分析自己的處境,絕不好高騖遠,他現在默默無聞,不能想著成為荊州刺史什么的,他現在需要的是能夠從本地小門閥之中脫穎而出。
荊州刺史府衙中,賈午到處找胡問靜,這死丫頭竟然真的去打人了,這也叫做宅斗打臉?這不僅僅是丟自己的臉,還丟了賈家的臉!
賈午找來找去沒看
見胡問靜,問道:“問竹,你姐姐呢?”小問竹看看殺氣騰騰的賈午毫不猶豫的道:“我姐姐在書房。”賈午怒視小問竹,這么小就會騙人了,壞孩子!
小問竹做鬼臉,飛快的跑開,才不會告訴你我姐姐說要出門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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