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寒冷雨天中,這樣的陣容,未免也太華麗了。這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抱著這樣的疑惑,索萊頓繼續縱馬向前。馬蹄下的碎石路開始變成上坡,漸漸地已經能看到分割法忒斯和儒洛克兩共和國的中央山脈。通向北方的驛道一直延伸,最終在一處丘陵腳下分作兩股:一支向西北,而另一支向東。快到叉路口時,隊伍慢了下來。
他看到有幾十匹馬聚集在叉路口處的驛站附近,簇擁成一個圓環,環繞著那驛站;一輛馬車停在驛站的近前。驛站小小的房間里面擠滿了人,還有些分散的騎兵在附近警戒,索萊頓認出那些是他們自己的巡邏兵。見到他們的隊伍接近,那些巡邏兵立刻縱馬過來;歐根中校也上前去,和他們低聲交談著。
“只有一個使者嗎?”
“只有一個使者,但是有兩個隨從,不知是真是假……”
趁著這個機會,索萊頓跟著大隊人馬跳下馬,瞇起眼睛,悄悄靠近打量那輛馬車,希望能看出些什么端倪。
兩匹挽馬都只是雜色的劣馬,但精神不錯,看起來并不像經過長途跋涉;車子所用的材料很好,看起來像是在肯格勒或者倫尼之類的大城市定做的。車頭的旗位并未升起象征乘客身份的小旗,大概是害怕在這種戰亂時期被人趁火打劫。馬車的門上原本似乎曾經涂過標記,但是后來被覆蓋掉了,漆的顏色還很新。
來人肯定是個使者,而且是很重要的使者。但,究竟是哪一邊的?是倫尼政府的嗎?
鏗!
響亮的金屬撞擊聲從驛站內的壁爐邊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年輕的假中尉跟著其他人一起跑進去,只見歐根中校手里拿著一柄斷劍,正無奈地攤著雙手。在他的對面,站著一名盔甲閃亮的英俊年輕騎士,腰間帶著一柄雙手大劍。
“是真貨。那一招,真的是驅散劍,他是解放騎士沒錯的,而且等級還很高。”中校嚼著他的樹膠,含糊不清地說道,“那一下閃光不光擊斷了我的劍,還驅散了我之前施展的魔法。只有真正的驅散劍才有這種威力。”
聽到中校的話,幾乎所有的參謀都低聲驚呼起來。索萊頓也跟著裝出一副驚呼的樣子——雖然他根本不知道歐根中校在說什么。
戈瓦爾元帥擺了擺手,讓眾人安靜下來:“這么說,你就是……?你有國書嗎?”
國書?索萊頓皺了皺眉頭。就他所知,無論是倫尼還是肯格勒,都不可能向這里派出帶著國書的使者。答案就只剩下一個……而且分外明顯。
那名騎士淡淡一笑,亮了亮腰間劍柄上的解放騎士的劍狀樹葉紋章。紋章上除了一枚劍狀的樹葉,還有“”和“”兩行字母,分別象征著“解放騎士團”和“神圣柯曼帝國”。這柄劍內蘊魔力和神圣祝福,絕無可能輕易偽造。
“國書并無必要,但我可以以我的名譽、以及這張皇帝的密令起誓。我是解放騎士弗拉索爾;拉斯塔,神圣帝國一定會為我的話負責。你們可以查閱你們的情報網,以證明我的身份。”
聽到這個名字,大多數人并無反應,只有塞恩;康斯坦少校的瞳孔瞪大了。他湊到戈瓦爾元帥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元帥的瞳孔也瞪大了,又重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這名帝國騎士:“這樣……我一定要事先說明:我恐怕不能做出任何令你們滿意的許諾,也決不可能做出那些許諾。”
“并無此必要,因為我是為了和平和貿易而來。”弗拉索爾;拉斯塔手放在胸前,上身微屈,向戈瓦爾行了一個禮,“吾皇陛下并不希望看到任何戰爭。”
“希望你能證明你和你的帝國的善意。倘若你們想要圖謀我國,我決不答應。”戈瓦爾冷冷命令道,“護送這位解放騎士到佛提堡去。”
索萊頓吞了一口口水。在這一刻,他徹底放棄了逃回家的意圖——他的責任心不允許他這樣選擇。無論其他人怎么判斷,他都在這名解放騎士的身上看到了鐵色的十字陰影——那是可能為他的祖國帶來滅亡的陰影。
無論如何,他也要在這里堅持下去。他要想辦法聯絡他的老師。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