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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六年八月六日（mday+127）
耶拿外圍戰(zhàn)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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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提·福克斯。”
神圣柯曼帝國第十二任安全大臣希德·納瑟面色冷峻，默念著這個名字。
“現(xiàn)任自由軍總司令官，共和國元帥，參謀會議主席。”
從他這里望去，地形慢慢變高，對方的龐大營寨就立在起伏坡地盡頭的高處，緊貼著那條奔流不息的王者河。成千上萬人的人生就鋪在這坡地上，永遠停在雙方的陣列之間。
“在第三次自由戰(zhàn)爭中累積功績，升遷至第九‘群山’師作戰(zhàn)參謀。第四次自由戰(zhàn)爭中以第一‘共和國’師中將師長的職位，在肯格勒北翼以兩個師的兵力組織防御，擊潰我軍三個軍團八萬援軍，戰(zhàn)中接任自由軍最高長官一職。”
他并沒有用帝國習慣性的“叛軍”和“平叛戰(zhàn)爭”來記憶這個人的履歷，因為那是個傳奇。傳奇是不必在意對手怎么評論的。
“而那是他的旗幟，自由旗。”
在視線的遠處是自由旗，布滿了彈洞與殘痕的旗幟。有種說法說，那自由旗上的彈洞數(shù)量，和諸共和國的自治州總數(shù)是相同的。在旗幟下面，就是孔提·福克斯和他的軍隊。
希德踏前一步，動作嚴肅而充滿敬意。
“您是一名偉大的將領，您是眼下逆境的制造者，您是我們將面對的挑戰(zhàn)。”
他輕聲重復著皇家安全部首任大臣的教條：“自皇家安全部建立以來，我們就一直在逆境中戰(zhàn)斗。我們從不回避逆境，因為回避永遠不能解決問題。我們永遠只相信自己。”
帝**的軍陣從中分開，露出一條供他們長官前進的道路。費戈塔旅的軍人們目送著他的身影，紛紛敬起軍禮。
他用食指指著那面旗幟，命令道，“瑪姬雅，告知我距離。”
綠發(fā)的幽靈魔女冷漠地完成了計算，把答案丟了出來：“四百五十米。六次傳送魔法。”
“四百五十米，”希德的左手食指揚起來了，“好的，跟上我。那么，第一次，傳送。”
他邁出第一步，這一步越過了漫長的距離。瑪姬雅用沒有實體的手臂緊緊勾住希德的脖子，為他計算著前方的速度、距離和方向。
還有三百七十米。
肉眼無法看見的風填充了希德原本所在的位置，他的身體出現(xiàn)在一片尸體當中。
這里曾是帝**列陣抵抗的戰(zhàn)線，也是自由軍的射擊所能達到的盡頭。兩軍士兵們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僵硬，橫七豎八地連成幾束不規(guī)則的線條。他能聽到重傷員的呻吟聲。
“第二次，傳送。”
邁出第二步，還有兩百九十米。
希德站在那道沃邦壕的上面，看著敵軍敗退中的散兵在匍匐著、掙扎著逃向自己的陣地。
幾個臨時組成的小戰(zhàn)斗群試圖抵抗，他們在和督軍旅的追擊騎兵抗爭著。希德注視著自由軍的隊伍前列：有些小規(guī)模的調(diào)動，似乎開始有人注意到這個顯眼的入侵者了，但還不是很多。
“第三次，傳送。”
還有兩百二十米。這個距離是火槍排射的最遠射程，只有少數(shù)魔法守護的槍支才能在這個距離準確擊中對手。
這一次，他沒有讓風自然填補自己消失后留下的真空。氣壓交疊，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猶如雷電掠過低空。
“這是為了維克托·馮·居里克吧。”瑪姬雅問道。
“就算是吧。”安全大臣回答。
剛剛戰(zhàn)死在南線的高級法師居里克發(fā)現(xiàn)了真空的存在，從而復原了“古代”版本的傳送魔法。只要從咒語中刪除交換空氣來填充原本所在位置的部分，就能讓附近的空氣變成急速的湍流。希德現(xiàn)在用的就是這個魔法。
這次敵軍的軍官再也無法忽略如此明顯的征兆了。在他們的認知中，這顯然會是一次大規(guī)模進攻的前兆。
各排的士官們吼叫著，他們隊伍里的風笛和哨聲都響了起來：“全體都有！上彈，瞄準，但不要發(fā)射！”
希德沒有理睬他們，只是繼續(xù)踏出那不可動搖的步伐。他不像是走在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上，倒像是走在安全部大樓的庭院里。那是個稱不上美好的地方，但對安全部門的成員來說，卻是個能讓心情放松的安全環(huán)境。
“第四次，傳送。”
這一次的傳送距離短了許多，還有一百八十米。
仍然是真空，仍然是雷鳴般的噪聲。
沒有人知道是誰第一個被那驚雷震懾，慌慌張張地射出了第一發(fā)子彈；但只要有了第一發(fā)，就會有第二第三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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