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馬車,我就覺得這周遭的氣氛不大正常,原本普普通通的驛館,忽然感覺像是籠罩上了一層晦暗低沉的綢布。
連帶著屋外草叢里的蛐蛐也叫不響亮,我擔心驛館中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左右推辭讓只小扣子把我送到門外。
然后在他的目送下,一瘸一拐地推出半條門縫鉆進去,將才把門合上,一回頭,登時嚇出我一身冷汗。
夜潯那廝悄無聲息立在廊檐下的柱子上,滿臉陰翳地望著我:“我夜以繼日的因為妖魂來回奔波,卻沒想到白大人這廂倒是悠哉得很吶!”
夜潯這番氣急敗壞的模樣讓我心虛得很:“我如果說,我是因為打探消息才出去的你信嗎?”
一股涼風颼颼刮過我后脖頸,夜潯面色沉得嚇人:“那你且說說你打探到了什么?”
額,額,這個嘛。
我支支吾吾著比劃老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正準備與他坦白,爭取寬大處理,卻見夜潯正雙目陰沉地落在我手上。
我忙賠著笑,訕訕地將手縮在背后,這天色也忒不給面子了,偏偏這會霞光紅亮地映在天邊,倒像極夜潯的中燒的火氣一般。
驛館里的丫鬟也識趣得很,察覺氣氛不對,這會兒更是謹小慎微地垂頭經過。
我不敢跑,今時不同往日,逮住一個瘸子對于夜潯來說易如反掌,更何況,這廝那眼神灼灼正攝著我動彈不得。
相對僵持片刻,我那只瘸腿漸漸起了痛麻之感,我默不作聲地傾了傾身子,將重量移到另一只腳上。
就因為這樣一個小動作,夜潯突然上前,我本能地往后縮,后背卻正巧靠在他環過來的手上,他微微俯身,另一手抄起我的膝彎:“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我自驚愕中猛一回神:“哎,不是,這個,夜大人......”
嗯?他這是吃我的醋了?
從驛館大門到我住的廂房其實相隔不遠,但夜潯將我橫抱的一路卻走得十分漫長,每踏過一步,我仿佛都聽見了一個丫鬟美夢破碎的聲音。
這廝定現在是著惱宸王上門相邀的赴會被我截胡,繼而從進門開始就沒給我好臉色看。
夜潯抱著我,猛地一腳踹開廂房大門,登時給我驚出一顫,他大踏步進屋,然后無情地一把將我扔在了榻上。
這一動作牽扯到了我那只廢腳,疼得我呲牙咧嘴,正欲開口發火,迎面卻瞧見了夜潯陰沉的臉。
我靈機一動,索性直接抱住那只廢腳,埋頭委屈巴巴地說:“我知道錯了。”
空氣靜默了片刻,只聞得夜潯那邊一聲輕嘆,繼而入眼的便只得一雙黑底的云靴并一角繡滿暗紋的月白袍裾。
我謹慎抬頭,只見到他伸過來的手,說時遲那時快,我下意識的扯了袖袍捂住腦袋:“你,你要作甚?”
他怔了怔,手直往下,堪堪抄起那只受傷的腳半蹲在我面前,關切地問道:“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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