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談戀愛了,以致于她都忘記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她高中時候那次朦朧的喜歡,僅僅是課堂上寫寫紙條,男生送她磁帶,送她冰激凌,在球場打贏了球高呼她名字,那個時候克制不住的笑容。
她遇上了高既明,這是她的真正意義上的初戀。她本來以為自己并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女生,而遇上他之后,嘗遍了心喜和心酸。
而這次她跟廖承宇現階段相處,更多的是朋友的感覺。他們聊得來,他們很多觀點并沒有很大的分歧,平淡真誠。舒服是舒服,但是總覺得缺了一點什么,言蹊疑惑,也許現在年紀漸長,所以感情的波動沒有以前那么厲害了?也許就像那句話說的“平平淡淡就是真?”
言蹊在遇到高既明之前找伴侶的概念一直是要讓她動心的。她從小就生活在男性成員較多的環境里。他的爺爺,才華出眾慈祥和藹,對她奶奶一往情深,五十年如一日,是她見過的愛情最美好的樣子。
她的哥哥們,比如她那直男癌略重的大哥,呆板訥言的二哥,娘娘腔的三哥,雖然各有各的毛病,但是都算是好男人,對自己伴侶會很好的人。雖然言以南教的女朋友多,但基本他都是被甩的那個。
她對早逝的父母沒有多大的印象了,但她從家里人的敘述里得知,她的爸爸媽媽也非常恩愛。
所以當言蹊與高既明的戀情失敗后,言蹊很長一段時間陷入了萎靡的狀態。高既明無法在給她心動的同時給予她安全感,如果沒有安之在她身邊,她可能不會那么快恢復。
她在廖承宇相處的這幾個月,兩個人就覺得挺合拍的,但她就是沒有那種很心動的感覺。言蹊常在深夜剖析自己,她的感情需求到底是什么?為什么就連她二哥都非常清晰他自己愛什么要什么對誰心動,但是她現在反而困惑起來,而且上一次心動的感覺她都想不出來什么時候了。
言蹊記不太清5歲時候的事情了,她只知道她過得很開心,哥哥們說她很囂張很調皮像個小霸王一樣。五歲那年父母出現意外,她都不太懂,家里人都只告訴她父母出遠門了。
直到她六歲的那年,幼兒園的六一兒童節慶祝活動,她穿著粉色小裙子在等著去給她買棒冰的爺爺。同班的一個小女孩被她媽媽摟著,兩人嘻嘻笑地對望著,年輕的媽媽俯下頭來親吻她的臉頰,左邊右邊,還把她抱了起來顛啊顛的。
六歲的言蹊看著發呆,猛然就抽泣起來,等到言爺爺回來,她在原地哇哇大哭。到了家里也哭了很久,一個勁地喊著:“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那是她第一次懂得了死亡。
因為家里男性多,言蹊并沒有覺得父愛有缺失。但她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羨慕同學有媽媽,雖然言奶奶很疼愛她,但是會被言以西和言以南分去了她不少精力和注意力。
有段時間她更是調皮搗蛋,打哥哥們,破壞爺爺養的花草,破壞奶奶的鋼琴,就是想吸引和霸占他們來的注意力。
言家二老和哥哥們有段時間憂心忡忡,就怕言蹊長歪了。言奶奶幾乎把全部的時間都來帶她,她是個溫柔優雅,很有女人味的女人,言蹊非常喜歡她把自己抱在膝蓋上柔聲地跟她講道理,跟她說話,講故事。
她享受到了那種母性的關愛,但言蹊內心一直覺得某塊位置欠缺著,直到有一天,她進入了父母的房間,在梳妝臺上找到了一瓶還沒用完的kai的乳液。這就是她媽媽留下給她唯一的記憶。
言蹊后來覺得她在成長的過程,不缺和男性相處的經驗,而是和女性,她在初中的時候因為柳依依出國留學,所以從開學開始就很期望能交到閨蜜,可惜事與愿違,一直到大學都沒有很要好的女性朋友,反而是一大堆糟心的經歷。
也沒想到到了現在,現在的網絡女孩子們都叫她小姐姐,說什么要嫁給她之類,還問她要簽名。到了三十歲,言蹊覺得自己很多事情還是沒想明白,對這個世界,對她自己,對安之。
安之最近變得跟她生疏起來,也不知道是她青春期到了覺得跟她這個大人有隔閡,還是因為她在備賽,又得應付功課,所以太忙的緣故。
言蹊想找個時間跟她好好聊一聊,可她最近時間忙,還有她覺得廖承宇最近對她越來越曖昧。
有天晚上他們去看電影,從電影院出來,剛好碰上了下雨。雨夜,電影院。走到他們面前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女孩子挽著男孩的胳膊,男孩笑著看她,低頭兩人親親密密地親吻。
正當言蹊感慨年輕的感情真是純粹可愛的時候,廖承宇溫熱的手伸過來就握住了她的。
言蹊愣了愣,第一反應的時候就是奇怪,她想了想,還是沒掙開,還不到不可以忍受的地步。
她就由著他牽著走一段路。男人的掌心溫燙,有種薄繭的厚實感。但言蹊心里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就覺得......是一雙人類的手而已。
兩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廖承宇突然低聲叫她名字,“言蹊......”
言蹊本來在走神,聽到她的名字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側頭看他,他突然就湊近過來,身影也覆蓋下來。
言蹊猛地一驚,下意識就把臉側開來,廖承宇的唇瓣落在她臉頰邊。
言蹊蹙眉,往后退了一步。
廖承宇看到她明顯不悅又因為教養克制住的表情,尷尬地道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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