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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看朱成碧思紛紛2（3 / 3）

他曾經(jīng)預(yù)感過自己的命運。太平盛世，達(dá)官顯貴們的玩法早已不似從前，死在榻上的男孩子的數(shù)目也從來沒有減少過。他不僅見識過他的伙伴們的命運，也見識過人性的冷酷和殘忍。所以自打被送進(jìn)宮里的那個夜晚，他便沒抱太多期望可以活著出來。

然而他遇到的是她。

他從來沒有想過，某一天的早上，他會自一個昨天只是跪在地上的自己偷偷抬頭見過一面的女子的溫暖懷抱中醒來，安穩(wěn)而踏實。

這是一張奢華無比的榻，是一種極其親昵的方式，更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

他輕輕將一只胳膊脫離開她，去撫觸自己最私密的地方。

與晚間激烈而清晰的記憶中一模一樣，那里除去失去了那道代表了處子之身的痕跡，再沒有任何傷痕和印記。

那一刻，他毫不懷疑，這就是他卑微的心渴望過的人，有溫柔的唇和善良的心。他甚至縱容自己奢侈地想，這若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該有多好。

他將抽離的胳膊放了回去，更緊地縮進(jìn)她懷里。

他后來才知道，她也并不是那么善良得一塌胡涂的人。

她思維敏捷、頭腦清晰、當(dāng)斷則斷、做事周到。

她為了不傷父母的心，曾經(jīng)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屈死；也在身邊人激烈的爭寵奪愛之中，活活地打死過曾經(jīng)喜歡的人。

即便是后來她在自己這里留宿時，送過去伺候的男孩子們，也有被侮辱、被折磨的時候。

然而她不說，他也知道她的講究。只要是被破過身子的男孩子，即便是她自己命令著、又眼看著弄的，她也是永遠(yuǎn)都再也不肯碰的了。

他可以理解。她那里身份高貴、漂亮干凈的人有的是。而他們這樣的人，她和別人一樣，是不會放在眼里的。

況且他這里就是給她這樣的人恣意的地方。她不這樣做，反而會叫他不習(xí)慣了呢。

然而令他高興的是，她從來不把他當(dāng)成那樣的人。她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侮辱過他的事情。

在宮里的時候是那樣。后來她給了他銀子，叫他出來做些喜歡的事情的時候也是那樣。

而且，她一眼就看得出他有幾分伶俐勁兒和一肚風(fēng)花雪月的肌腸，興致所到之處，她竟然肯給他請師傅教習(xí)讀書、寫字、作詩。

他在脫離自己先前身份的欲望強(qiáng)烈萌動的同時，自然不肯辜負(fù)她的期望。

他用心地接受她的安排，專注地完成她的預(yù)想，只是為了不想讓她對自己失望。

雖然她并不在意、也很少過問他到底學(xué)得怎樣。然而到后來，他站在她面前，緊張地等待著她讀完他那些不再是那么拙劣的成果，看著她幾分詫異、卻又幾分贊賞地點了點頭的時候，他心里的滿足蔓延得無邊無際。

他常常高興地想，有的時候，他怕是可以和她那些夫侍們是一樣的待遇的呢。

起初他倒不是喜歡做這樣的生意。只不過是因為他常常看她不住地忙，覺得她長期的壓抑，有可能會需要，他便要想盡辦法這樣做。

她起初從他嘴里聽他小心膽怯地說要開這樣的店面，也是笑了好久。

然而她不僅沒有責(zé)怪他，反而替他打通關(guān)節(jié)，又暗地里囑咐了地方官員對他多加保護(hù)。

她起初還常常好奇地來看。只是待到后來，也不知是因為她太忙了，還是她不在意了，她就很少來了。

他的店面越做越大。他心里的空落也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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