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有無數雙眼睛陰沉地盯著臺子上的吾罄，他們大多數是來看熱鬧的，也有一些是被牽著鼻子的。
吾罄的腦袋發懵，他的左耳什么都聽不見了，僅有的一只眼睛也暫時發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抓著他頭發的男人太用力了，他的頭皮好似要被直接撕下來似得。
他的痛覺神經本來就比較敏感，又被人這么用力地扯著頭發，吾罄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
但是他沒有，因為他不能暈過去，如果暈過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來，那么如果秦遇和小團子被人發現了，到時候他們該怎么辦呢？
他聽見那些人用嚴厲地語氣痛斥他與秦遇勾結，還把人給私藏了。
之后聽不清他們又說了什么，一個男人忽然按著吾罄的腦袋，粗暴地把他按的跪在冷冰冰的高臺上。
吾罄的腦袋的耳邊嗡嗡地響著，他看見眼前那個男人的嘴巴一張一合，臉上帶著厭惡，仿佛吾罄是什么大惡不赦的似得。
下一刻，那個男人見吾罄不肯說話，于是直接一巴掌朝他的臉上扇了過去。
原本就聽不清，現在更聽不清他們究竟在說什么了。
緊接著，吾罄被迫跪在那里給所有人磕頭。
那一刻，天空仿佛失去了色彩，所有的人都是黑暗的，就連這世間的云都是黑的。
吾罄的意識漸漸模糊，他強撐著，咬著牙根，只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慢，從來沒有覺得時間能走的這么慢過。
拳頭落在他的身上的時候，吾罄死命護著自己的腦袋，他微微睜開眼睛，不經意間隱隱約約看見了聞煙，這個女人的臉上似乎沒有太大的表情，但她的眼眶卻一點一點變的通紅。
吾罄來不及想太多，因為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些人給打死了。
沒有人會來救他，他只能默默承受著，承受著這個時代所帶給他的迫害。
他很久之前就知道他跟秦遇這一生會經歷這樣的時代，可是他不知道，災難會來的這么快。
而在到來的時候，他們早已無路可走。
吾罄緩緩閉上眼睛，他想：如果可以熬過去，那就好了……
如果秦遇和小團子能一生平安幸福，他就非常知足了……
身上的疼痛漸漸麻木，吾罄的意識也愈發模糊，然而不知道是誰用力過猛，一下子就把吾罄從那高高的臺子上推了下去。
瞬間，血液從吾罄的后腦勺緩緩流出來，給這片灰蒙蒙的大地上畫上了一層明麗的色彩。
聞煙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睜大，她捂著嘴尖叫了一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下一刻整個廣場的人都在小聲討論著。
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看吾罄是不是死了，也沒有人敢上前去救他。
臺上的人冷漠地看著倒地不起的吾罄，而后嚴肅地批評了一通吾罄的罪行，說完后就草草地結束了會議。
大會結束后不久，那些人還沒有走，他們看著吾罄指指點點，卻沒人上前把他扶起來。
聞煙站在人群之后，她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千金大小姐了，現在的她過得一貧如洗，自從家道中落，她沒有被賣給別人就已經算的大幸了。
聞煙往后退了一步，她想起自己家中的兒女和丈夫，又想起心頭的那一抹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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