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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氣哭（1 / 3）

每月兩回的大朝，是劉藻唯一能接觸朝政的機會。每逢大朝，她可高居寶座，張耳聽朝臣稟事。

大朝所議皆是大事，譬如諸侯王入朝，一年賦稅，邊州軍防。只是這些大事，放到朝上來議，多是議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劉藻便知，具體事宜，謝相應(yīng)當(dāng)會在大朝后，另外再議。

今日議的是賦稅之事。

如今用的稅法是昭帝時定下的。劉藻對賦稅不大熟，便聽得格外細致。

少府稟笏板，念道：“……女子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

所謂算便是賦。漢家黔首，除照家財納稅，還需按人丁交稅。家中添丁，便得多加一成丁的賦。五算，便是按五倍賦金。女子過了十五歲不嫁，便要交五倍稅金。

劉藻驚訝，道：“這條賦稅，何人所定？”

少府被打斷，恭敬回道：“五算之法，乃是惠帝六年之時，下詔所定。”

劉藻點了點頭。惠帝六年，那時天下大定尚且不愿。百姓經(jīng)戰(zhàn)亂，田畝拋荒，人丁大減。朝廷有此律，便是要休養(yǎng)生息，使民多增人口之意。

只是如今天下太平，人丁興盛，再用此法，不免太過不近人情。劉藻欲再問得細些，又覺此事細微，不宜此時深論，便未開口。

然而朝后，她卻見不著奏本與大臣了。劉藻覺得心煩，腳下的步子便邁得快了些。一入宣室，還未更衣，便見謝漪來見。

她這時來，必是有事。劉藻令侍奉更衣的宮娥退下，返回前殿，去見謝漪。

不知是她看錯，還是怎地。劉藻一見謝漪，便覺今日謝相容色，有些蒼白。她傅粉涂脂，薄施粉黛，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如濃墨一般，看不見底。然而劉藻就是覺得，謝相今日似甚憔悴。

她略微遲疑，正要開口關(guān)心一句，便見謝漪將目光越過她，落在她身后的春和身上。劉藻忽覺不好。果然下一刻，謝漪揮了下手，她身后兩名禁衛(wèi)奔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捉住春和兩臂。

事發(fā)突然，春和大吃一驚，一面掙扎，一面高聲道：“臣有何罪？為何拿我！陛下——”

劉藻也回過神來，忙道：“且慢！”

兩名禁衛(wèi)卻似充耳不聞，不顧皇帝阻止，更不顧春和掙扎，將他拖了下去。

春和之聲逐漸遠去，直至不聞。劉藻惱怒得很，瞪著謝漪。謝漪卻從容自若，在殿中環(huán)視一周。

殿中宮人皆股戰(zhàn)而栗，不敢出聲，遇上她的掃視，忙低身一禮，退出殿去，竟未看皇帝一眼。

劉藻原以為，朝中她不能做主，宮中她還能說上幾句話。大半年來，也確如此。但凡她有號令，宮中無人不從。

直到今日，她才知，是因謝漪不曾插手。倘若方才，她要拿下的并非春和，而是她，想必那兩禁衛(wèi)，也會聽命行事。

殿門合上，殿中僅她二人。劉藻的眼中，滿是怒火。謝漪也不在意，朝前邁了兩步，道：“春和侍君不恭，不宜留在陛下身邊。”

劉藻反問：“春和不恭，謝相恭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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