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也很是相似。
沈瑞宇眼中的情緒軟了軟,越發鄭重地收起竹筒。
他對謝菱道:“謝姑娘,若沒有別的吩咐,你先回去罷。我等會兒劃到對岸,換一艘船,從另一邊下去。”
這是為了謹慎起見,謝菱當然沒有異議,點點頭。
船頭,環生又換了一首曲子,音調悠揚輕快,謝菱單手托腮,支在桌上,重新戴上帷帽準備下船。
隔著帷帽的簾子,謝菱可以不再掩飾自己,隨性地打量沈瑞宇。
掐指一算,從玉匣與沈瑞宇分別至今,也已經過去十年了。
沈瑞宇的模樣倒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改變,依舊愛穿寶藍色,只是眉尾鬢角添了些風霜,也更添韻味。
他想必經歷了很多,但蘇杳鏡只會比他經歷得更多。
柳舟靠岸,謝菱向沈瑞宇行了一禮后,打算起身離開。
沈瑞宇靠門邊,坐在外,謝菱坐在里,經過沈瑞宇時,她步伐頓了頓,捏著繡帕,垂眸看向沈瑞宇,輕聲道。
“我與沈大人……是不是前幾日在戲園外曾遇見過?”
沈瑞宇肩背挺了挺,道:“是。”
謝菱用手帕掩了掩唇角,說:“原來如此。上次會面,小女不識沈大人身份,多有不敬,小女在此,再次謝過沈大人。”
沈瑞宇牽了牽嘴角,苦笑道:“不怪你。”
戲園外那般情形,謝姑娘大約是把他當成了一個為戲子一擲千金的紈绔,對他避之不及,也是理所應當。
謝菱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
門扉吱呀一聲響,沈瑞宇抬眸看了看她的背影,神情遮不住的復雜。
這位謝姑娘周身富貴,與玉匣有那么多的不同。
可又聰慧靈動,讓他總是時不時地想起玉匣。
若是玉匣活著,他能讓玉匣衣食無憂,快活悠閑,或許玉匣也會帶著婢女出門游湖,與三兩好友結交往來。
沈瑞宇出神半晌,終究靠在椅背上,掩面無聲嘆息。
皇宮中。
皇后未施粉黛倚靠在床頭,面色青白,雙眼底下能看出深深的青黑痕跡。
她手里緊緊捏著一封信,信上的字跡娟秀,落款是謝氏小女。
旁邊,皇后最為貼身信任的孔嬤嬤壓抑著怒氣,低聲沉沉道:“娘娘,謝家的那個小女子竟然敢玩陽奉陰違的把戲,那日在宮里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就變了卦,讓奴婢想個法子好好教訓她!”
皇后提了一口氣,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
謝菱會變卦,皇后其實想到了的。
當日看謝菱的反應,就知道,謝家這個三女兒并不似傳言中的蠢笨呆傻。
皇后既然找上謝菱,既然有后招防著她。
收到謝菱這封聲東擊西的回信之后,皇后當場亦是勃然大怒。
當時便恨得要將所有折騰人的法子在謝菱身上滾一遍,否則她一個小小的官宦之女,也敢漠視皇后,與皇后玩心計。
真當太子的東宮要倒了,她這個皇后也再沒有威嚴了不成?
但皇后還沒來得及對付謝菱,自己宮中卻是接二連三地出事。
婢女夢魘,口吐白沫地說著胡話,說常常在井邊見到一個腰肢極細的女子,一個勁地喊冤。
這胡話,還恰巧被皇后經過時聽到。
這等胡言亂語,自有嬤嬤去收拾,皇后自然無心理睬,兀自走進殿中,剛坐下還沒喝一口茶,卻發現一個密鎖的箱籠打開來,一張以朱砂筆抄寫的生辰八字飄落在旁。
這箱籠是只有皇后與孔嬤嬤有鑰匙的,何人能打開?!
皇后驚怒交加,抓起那張生辰八字仔細一看,嚇得臉上都沒了血色。
“小昭……”皇后喃喃出聲,似是悲痛,卻又迅速地將那張紙塞進孔嬤嬤懷里,勒令她立即去燒掉。
孔嬤嬤自然趕緊照辦,燒干凈后回來,緊張得面皮都在抽搐。
小昭是皇后娘娘少時的貼身侍女,與皇后娘娘極為親近,若是小昭現在還存活于世,孔嬤嬤在鳳曦宮的地位定然不如小昭。
可是,小昭死了,死在皇后娘娘手里。
那時娘娘剛封后位,為了固寵,急需一個棋子。
小昭面容清秀,獨特在腰肢極細,被皇帝偶爾看見,贊過幾次。
皇后便想將小昭推出去,可小昭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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