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來一杯?”
他難得的頗為友好,舉了舉手中的玻璃杯。
說罷,徑直下了樓,往酒柜走去。
華白迷上了酒,恰好齊墨也深諳此道,家里白蘭地、茴香酒、龍舌蘭、琴酒、威士忌、伏特加等一眾基酒應有盡有,長頭發妖異男足不出戶,對電視電腦這一類高科技更是不屑,于是整日自己開發自己研究。
“呵,你倒是愜意……”
九貍光著腳,搖搖擺擺走過去,折騰了一夜,又哭了一路,頭疼得彷佛腦子里在開舞會。
“為什么不愜意?你沒看見你身邊的男人,一個個都是要死要活的,難得我還四肢健全。難道你克夫不成?!要不要我給他們下個降頭,避一避?”
他半真半假,譏諷地笑著看她。
九貍上前一步,拍掉他手上的酒,怒道:“你敢?!”
她氣得哆嗦,卿禾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周謹元接下來多災多難,她是受不起一點兒刺激了。
不等華白回答,身后已經有手輕柔地搭在她肩上,摟過,齊墨淡然道:“你累了,該睡了。”
九貍偎在他懷里,終是安靜下來了。
他對上面前那雙異常黑白分明的眼,“華白,我縱容你,只是因為你愛我的女人,在審美一致這一點上,我可以欣賞你,但你千萬不要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華白冷哼:“愛?”
事實上,他也跟著心里一顫,愛?!
不再看他,齊墨擁著九貍上樓,經過華白身邊,他腳步停住,低語了一句。
“莊生曉夢迷蝴蝶,轉變之間,很辛苦吧……”
本是再尋常的一句詩,卻叫華白臉上霎時變了顏色。
昔年莊周夢蝶,夢醒時分,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莊生,還是蝴蝶,只余悵然無語。
而齊墨,再也不看他,帶著九貍回臥室,強迫她睡一覺。
客廳內,華白和齊墨分坐在沙發兩側,兩個男人俱是瞇著眼,用一種模棱兩可的眼神審視著對方。
“你什么時候懷疑的?”
華白率先開口,燈光環罩在他頭頂上,一頭烏發流光溢彩。
牽動嘴角,像是預料到他的沉不住氣,齊墨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按下,松開,只是不急著點燃雪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就是計劃得太完美,才讓我心里起疑。”
“所以,你就一直等著我主動露出破綻,坐享其成?”
華白的聲音很穩,但是拳已經握緊了,像是在勉強忍耐著。
從一開始的九貍莫名被綁架,從泰國,到阿姆斯特丹,齊墨一直試圖將心中不時劃過的種種疑問拼湊整合起來,可是一直理不出任何頭緒,直到智利地震發生之后,他才終于恍然大悟。
人生處處是狗血。
解離癥,我們往往稱之為“人格分裂”。
齊墨打開茶幾上的筆記本,點開正是九貍最近迷上的美劇《犯罪心理》中的一集。
男孩兒自幼受繼父的虐待,成人后在大腦中幻化出一個女子形象,這個女人在他的想象中異常強大,可以保護他不被傷害。而在真實生活中,他扮成女人,殺死了眾多男人,自己卻完全不記得。
齊墨原本不屑電視劇,只是那晚碰巧被九貍強拉硬拽,陪她看了這一集。
當劇中的真相漸漸明朗,他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從頭涼到腳。
原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華白端坐,收拾了情緒和表情,瞥了一眼屏幕。
“也許你自己都搞不清是幻想,還是現實,但是我覺得從你現在的言行來看,你想起來了。”
華白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步步緊逼。
“這就能解釋,為什么,你禁錮了她那么久,因為你比誰都害怕失去……”
“夠了!”
華白的唇抿得緊緊,騰地站起身。
齊墨沉默片刻,輕聲問:“你愛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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