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住在偏遠地區城南鎮的小酒店里面，秦辭站在外陽臺上抽煙，他說，“基本上可以確定，跟著我們大人，就是三角洲黑手黨的人。”

“嗯。”燕衿應了一聲，同時拿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也明確了，三角洲禾口家族的當家人，就是程凱之。程凱之，原本禾口凱之，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對外叫程凱之。”秦辭看著燕衿，“其實早該料到的，禾口，禾口程，不是很明顯嗎？”

燕衿沒有回答。

秦辭似乎習慣了，他繼續說道，“現在的禾口家族的事業遍布全世界，越搞越大，仇人也越來越多，所以禾口家族拉攏了很多國家級別的勢力，和沈家來往很深，有小道消息說沈家當年能夠拉下帝家坐在歷史的舞臺上，就是因為禾口家族的暗中操作。”

燕衿一般很少發表意見，但他大腦會快速反應。

“我查了很多關于禾口家族的事情，然后查到，禾口家族有一個非常讓家族頭疼的事情，那就是家族人丁稀少，基本上祖祖輩輩都是一代單傳，唯有程凱之這一輩繼承人，家族有兩個子嗣。還有一個，是程凱之的姐姐，程沛之，原名禾口沛之。”秦辭停頓了一下，說，“程沛之，你應該知道是誰？”

燕衿抽著煙，肯定道，“喬箐的母親。”

秦辭點頭。

所以。

喬箐的來頭也算是弄清楚了。

秦辭說道，“禾口家族的繼承人沒有男女之分，和我們南予國的傳統完全不同，不管禾口家族生的是男孩女孩，都是繼承人，唯一的要求只有，繼承人的下一任接班人都只能姓禾口。所以說，原則上程沛之才是禾口家族的繼承人，程凱之不是，但是程沛之是禾口家族這么多年來的一朵奇葩，她對繼承人之位毫無興趣，甚至對禾口家族如此殘忍血腥的經營很是反感，在她成年之后，她還拼命的逃離了禾口家族，隱姓埋名，來到了南予國，在喬氏集團上班。”

燕衿熄滅煙蒂，“繼續。”

“通過調查顯示，在程沛之離開禾口家族之前，禾口家族是想要讓她和沈家人結婚的，目的是為了壯大禾口家族的勢力。而你知道，程沛之的聯姻對象是誰嗎？”秦辭揚眉。

燕衿沒有回答。

他一般只需要一個答案就行。

“不是現任首領，而是首領的弟弟，沈士杰。當年沈家最有才華最有能力的一個男人，據說是首領候選人！”秦辭說，“不過后來，沈家前任首領，最終還是把首領之位，傳遞給了資質相對差一點的現任首領身上，具體原因不太清楚，流傳下來的話語是，傳承之位應有長子繼承。”

“不會這么簡單。”燕衿肯定。

“我也覺得不會這么簡單。畢竟關系到過一個國家的事情，首領不會不選擇最優秀的那一刻。但現在，沈士杰也已經英年早逝了，想要知道其中原由也很難查證，我的調查也到了瓶頸期了。”秦辭顯得有些無奈。

燕衿微點了點頭。

“基本上理清楚了黑手黨的事情，燕四，你是不是要考慮考慮，你和喬箐之間的關系了。”秦辭提醒。

燕衿眼眸一緊。

“喬箐是禾口家族的大小姐，按照現在的局勢，程凱之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嗣，喬箐就是禾口家族的繼承人。她一旦接手了禾口家族，以禾口家族現在和沈家的關系……”秦辭一針見血，“你和喬箐就是敵對關系。”

燕衿不動聲色，秦辭看不出來他的想法。

他也沒逼著燕衿做什么決定，反正燕衿比任何人都理智很多。

秦辭就這么嘆了口氣，“真的是，擔心什么來什么。你說喬大小姐，一個南予國的家族千金而已，就怎么和赫赫有名的三角洲禾口家族扯上了關系。你就喬錦鴻，就喬箐的老爸，到底是怎么配得上禾口家族的大小姐的，喬箐的母親也是眼瞎。燕四，我還真的去查過程沛之長什么樣子了，我捉摸著這么一個出生的女人，到底要多丑才會愛上喬錦鴻這樣一個廢渣，事實上……喬箐像極了她母親，她母親別說擱在以前，在現在也是傾國傾城的存在。”

“我知道。”燕衿點頭。

“你知道？”

“我和喬箐的目前，有過幾面之緣。”燕衿說。

“你小時候不都和我們在基地培訓嗎？你哪里有時間見過喬箐母親，我都沒見過。我捉摸著我第一次見到喬箐的母親，就是喬箐母親死的時候，靈堂上那張黑白照片，但因為是死人照片，所以我應該沒看。”

“喬箐出生的時候。”燕衿突然開口。

“嗯？”秦辭有些莫名其妙。

“4歲那年，在我還沒有去基地之前，那一年剛好燕軒出生，我跟著我大哥去醫院看望燕軒，那一次碰到了喬箐的母親，她挺著大肚子，好像在醫院保胎。”燕衿其實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畢竟，當時還很小。

但有些畫面卻又記得很清楚。

燕家一家人都圍在病房里面，逗著當時才出生的燕軒，他有些無所事事就走出了病房，然后走病房的走廊上，碰到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

孕婦叫著他，“燕四爺。”

當年的他不認識那個女人，但因為她叫了他的名字，他還是停下了腳步，然后看著她。

看著她說，“你能幫我去小賣部買一支冰淇淋嗎？”

燕衿明顯被她說的話怔住了。

他現在4歲，從來沒有被人使喚過。

別說使喚，很多人看著他都會對他畢恭畢敬。

“你看我懷著一顆球，也不太方便，你幫我買一支可以不？”程沛之指著自己圓圓鼓鼓的肚子。

“你為什么不讓你家人幫你買？”雖若當年他四歲，但因為他父親對他過于嚴格的教育，讓他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超乎年輕的成熟，甚至有了防備心里。

“因為我沒家人啊。”程沛之回答得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