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手中書本掉在地上，這一天一夜，她整個人還沒從鐘意與許措的關(guān)系里理清楚、找到真實感，驟然被周彥目穿一切的眼神逼視，腦子一瞬間空了。
她驚駭?shù)貜堉冢裁唇忉屢舱f不出來。
“去吧，趁回學(xué)校前，跟許措把話說清楚。”
天氣預(yù)報說有大雨，十一月正是諾江雨水密集的時候。
許措斜靠在窗邊吸煙。
南梔推開門，聞到濃重的煙味。上一次聞到這陳腐難聞的空氣，還是六月初，她打算把許措蹬開的時候。
難以相信，干凈的少年會置身在這樣污臭的空氣里。
許措疲倦冷漠的眼睛回看她。
南梔麻木地站著還有，這樣一雙冷淡沒生氣的眼睛。
本來打算再堅持多生氣一會兒，但許措還是忍不住眼光微微顫動，嗓音也軟下去“你如果跟我道歉，再不跟那個男人來往，我就原諒你。”
他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因為失眠而兩頰殘留著疲倦的黃氣，哪有平時那帥氣逼人的精神。
他不在乎自尊地扯出個笑“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必須有誠意。”
南梔死氣沉沉的眼睛，在他笑容里重新生出光芒。
看著許措與鐘意些許相似的眉毛、鼻梁。
心房在抽搐。
“能給我看看，你表哥的照片嗎？”
許措瞇眼，銳利的眼珠在南梔臉上探尋。
南梔涼涼的一笑，大概是過去從沒想過這種可能，現(xiàn)在一看，才發(fā)現(xiàn)許措銳利的眼神和那個人是如此相似……
許措從相冊里翻出一張舊照。
南梔捧著手機，眼神逐漸冰涼，恍惚想起許措曾經(jīng)說我媽那邊只有一個哥哥，那個表哥是我小姨媽跟人的私生子，不太正當(dāng)……
“他，跟你關(guān)系好嗎？”南梔沙著嗓子問。
許措莫名，卻還是照實說“還可以。”
“你們經(jīng)常見面？”
“有時會。”許措看一眼墻上的畫，“他對我很好，我房間掛的畫都是他畫的。”
南梔環(huán)視墻上，腳軟地后退一步，這些年她無數(shù)次看見卻從沒注意的畫。
她眼眶含淚，表情卻是在笑“真有趣。”
不有趣嗎？
她以為擺脫了過去，卻沒想到，這些東西一直在身邊不曾遠(yuǎn)離。
她轉(zhuǎn)身往門口走，許措叫住她“你不說點什么嗎？”
南梔側(cè)臉“說點什么？”
“……”
許措慢慢握緊拳，“你不打算挽回我，說點什么嗎？”
只要一句話，他已經(jīng)想好了，只要南梔說一句話、解釋一句她不是故意的，也不喜歡那個男人，他就原諒她。反正這些年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她虐待。
自尊心早就不要了，只要她留下！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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