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天時間的驟喜驟悲,又是這樣逆轉(zhuǎn)到做夢也想不到的結(jié)果,讓林彤彤亢奮得難以入睡,但終究是累了,這一天做了太多的事,又經(jīng)歷了太多的起承轉(zhuǎn)折,林彤彤的體力早是透支得厲害,只是被猝不及防的幸福激蕩著,勉強維持精神而已。
她在程致懷里掙了幾下,掙不動,就漸漸乖順了下來,也不再去去追究程致為什么“不行了”的問題,只哼哼唧唧,思緒游離地胡亂跟程致說著話。
“要是我十七歲的時候就一鼓作氣睡了你,是不是我高中一畢業(yè)你就會娶我了?”她問。
程致要仔細(xì)圈住林彤彤,以防她再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舉動,一邊又要刻意忽略掉懷中的溫軟帶給他的悸動,卻還要分神去回答她這樣無厘頭的問題。
“胡說什么,你高中畢業(yè)還沒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呢。”
“哦,那一到年齡你就會娶我了唄?”
“嗯……”
“哎……”林彤彤遺憾地嘆氣,“多耽誤了這么久,不然現(xiàn)在咱們寶寶都該會喊人了吧。”
程致默然,沒有吭聲。
林彤彤卻又有點激動起來,從程致懷里探出半顆頭,用露出的一只眼睛迷迷糊糊看著程致問:“對了啊,你知道么?駱晴以前問過一個很嚴(yán)峻的問題呢,以后咱們有了寶寶,是該喊她小姨,還是小姑姑?”
程致遮住她的眼睛,“你想得太遠(yuǎn)了,趕緊睡覺。”
“怎么會遠(yuǎn)?你不是要娶我了么?咱們結(jié)婚難道不生寶寶么?生寶寶難道不要教他喊人么?”
程致窒了下,佯怒地威脅道:“你再不睡,我可走了,明天我還要上班呢。”
“哦……”林彤彤委委屈屈地應(yīng)了聲,又往程致懷里團了團,手臂在他的腰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搭好,要睡前卻又在他胸前嘶嘶地笑出聲,“程致啊,咱們有很多年沒抱抱睡覺了呢,我三年級以后你就不肯跟我一起睡了,那個時候,我還能用腿搭在你腰上呢,現(xiàn)在這個動作可就高難度了……”
她說著,似乎準(zhǔn)備試試,弓了弓身子,抬起腿就想去勾住程致的腰,程致連忙用雙腿夾住她亂動的腿,再次低聲威脅了句,“我走了啊……”
“哦哦,睡覺了……”林彤彤終于徹底妥協(xié),也不過是沉默了一小會兒,便傳來了輕輕的鼾聲。
程致一動也不敢動,看著懷里睡得深沉的丫頭,心情無比掙扎。
孩子,這恐怕終究會是日后無法回避的話題了,也許現(xiàn)在他還能哄她說,她年紀(jì)太小,不適合做母親,那么過幾年呢?過幾年之后又能拿什么來糊弄她?或許,必須要想個辦法徹底地解決了這件事。
不如……就讓她認(rèn)為,他……真的有什么問題,所以生不了孩子吧,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程致頭疼地想著,從他這里杜絕了生孩子的可能,也許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后半夜,程致就這么翻來覆去地胡思亂想著,幾乎無法成眠,將將睡了一個小時,天也便徹底大亮了起來,上午還有幾件公事要處理,他不能不到公司,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好,回頭再去喊林彤彤,卻是怎么也喊不醒她。
她實在是太累了,昨天晚上也不知她在街上跑了多久,腳跟上都磨起了泡,這會兒睡得人事不知的樣子,讓人看著心疼不已。
程致嘆了口氣,拿起林彤彤的手機找到她同事的號碼,撥過去幫她請了假,才在擺好了早餐的桌上給她留了字條之后,匆匆去上班。
一上午盡力地處理好公司里的事,程致趁著午休的時間往家里趕,進了門卻看見林彤彤幾乎保持著早上他離開時的完全相同的姿勢沒有動,依舊在呼呼大睡。
程致嘆氣,過去拉開了窗簾,又走到床邊,彎下腰,去拍林彤彤的臉,“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林彤彤模糊地囈語了句什么,翻了個身,把腦袋埋進了被子里繼續(xù)酣睡。
程致默了會兒,看她依舊沒有動靜,起身才要走,卻又看她猛地翻了個身坐了起來,大喊了一聲,“程致!”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她才一睜眼又適應(yīng)不了地趕緊閉上,拿手捂著眼,半天才錯開一條指縫,仰著腦袋又喊,“程致……”
程致笑著應(yīng)了聲,在床邊坐下,拽下她的手,“舍得起了?”
林彤彤的表情有些呆,看了眼程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趕緊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指,看見了指頭上的戒指,才好像松了口氣,抬起頭咧嘴笑,“程致……”她又喊,然后撲過去環(huán)住了他的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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