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瑜半晌才開口:“殿下又在謀劃什么,連臣也不能知道。”
太子仍然神色正經:“裴卿啊,你如今二十有四了,丞相府再大,也住不下三家人。有些事情你不肯說,我卻也是知道的,李夫人和裴相如今可不是以前那樣了。”
裴瑾瑜心下思緒翻涌,眼底一片冷淡:“不過是幼時還有幾年……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同樣是親生的骨肉,為何別人是掌中珍寶,自己是地下的石子。不肯信幼時幾年溫暖相伴,如今卻是同住屋檐下的陌路人。
太子繞過寬大的書桌,拍了拍他的肩:“你便去吧,皇城之內掣肘繁多,那片莊子少有人去,也好安置你的人。”
可惜沒正經一會兒,太子再次笑得十分狡黠:“也別辜負了我一片好心,近水樓臺先得月,你也是時候成家了。”
裴瑾瑜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行禮離去。
云寧山莊這邊,天色才放晴,不遠處久未住人的曲泉山莊便有了動靜。
初時不過是進去了幾個侍女仆從,又漸漸來了不少人搬著東西,打掃屋頂布置庭院,沒個消停。
阮卿最喜歡在海棠苑的西窗下看書歇息,這里地勢高,風景絕佳,累了便可以遠眺放松,這一天便看著那曲泉山莊人來人往,像是終于要住人了。
自南衙衛上門的鬧劇又過了近十天,日子總是平淡如水,阮卿對這個馬上要住進來的鄰居有些期待。若是哪家貴女來了,她還能邀對方來云寧山莊走動走動,也好過一個人消磨時光。
第二日,果然有大隊人馬從官道上來了。阮卿早早地食過午膳,在西窗下眺望著,逐漸有些疑惑……這若是貴女的車隊,行進得也太快了些,馬車會十分顛簸吧。
待那群人近了,她才恍然發覺那隊人馬皆是騎著高頭大馬,哪里有什么貴女的車架?領頭的下了馬,曲泉山莊門前等待的人紛紛行禮。
那人身姿挺拔,下馬的動作賞心悅目。他身后的侍從都穿著青色的甲胄,只他一人穿了一身淺月白衫,他下馬后將手中的馬鞭隨手扔給了身后的侍從,大步進了莊門。
阮卿有些怔然,眨了眨眼睛。
她見著這人似乎很熟悉,似乎像是裴……
阮卿連忙搖搖頭,打消自己腦海里的念頭,不由有些羞惱:“我這是怎么了……他身在皇城,如何會到這片溫泉莊子里來?”
話雖如此,阮卿遙望西窗外的時間卻越發的多了起來。
正值冬日,日光漸短,夜色漫長。阮卿睡的不沉,常常夜半忽醒。她有時會取出枕下那張紙來,在清冷的月光下看著那個“懷瑾握瑜”,有時也覺出心中涌起一片溫暖。
第二日早膳時分,從雪聽了門外小廝的稟報,匆匆進來道:“小姐,齊夫人自皇城里叫來一位大人保護咱們呢。”
阮卿放下手里的玉圓糖粥,有些訝然:“難怪曲泉那邊人來人往,原來是來了一位大人。可曾知道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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