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由得充滿了絕望,自己被人擄走,卻不知道周圍的侍從們是否察覺,還不算面具人是屬于何方勢力,要把她帶去哪里,只是在馬背上才清醒這么一會兒,出行必乘馬車的阮卿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
那面具人見她搖搖欲墜,分出了一只手護住她,明明嗓音極其瘆人,偏偏談興還不錯:“阮二小姐不知是何方人物,竟在臥房之上還有守衛(wèi),那人身手雖然壓不住我,看起來卻還是個毛頭小子。”
面具人匆匆打馬,又道:“不知哪家勢力養(yǎng)出來的小子,竟小小年紀就放出來領(lǐng)差事,害得老夫假裝不敵才得手。”
阮卿昏昏沉沉,自然不會有什么回應,面具人一手扯著捆住她的繩索,像是看戰(zhàn)利品一般頻頻瞄她幾眼,自顧得意道:“不過小子就是小子,還是吃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哈哈,真以為老夫那么容易就逃跑。”
他正心情暢快,掂量著回去領(lǐng)了賞錢如何花用,一不留神卻是箭光激射,一把將他的馬腿穿了個正著。馬兒哀鳴一聲,受傷的后腿絆著了前蹄,猝然摔倒在地,面具人一聲暗罵,將阮卿一提翻身落在了路邊。
正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他方才還在嘲笑那守衛(wèi)的小子初出茅廬輕易上當,那小子的同伴這時候就追上來了。
就這么一耽誤的功夫,后方追來的三匹馬幾乎瞬時視線可及。面具人匆忙查看了一眼自己的馬,只見那馬兒側(cè)躺在地,不斷踢踏想要站起來,但后腿的箭頭扎得太深,整條腿已經(jīng)動彈不得。
看來不得不來一場硬仗了。
阮卿昏昏沉沉中似乎聽到了面具人說話,聲音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墻壁,她難以分辨,現(xiàn)下滿心都是惶恐。她深夜失蹤,也沒有人追來,恐怕要第二日天明從雪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到時候這人不知都帶著自己跑到哪里去,哪里還能找得到。
難道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好不容易見到了那個人,還沒有來得及表明心跡,就要這樣稀里糊涂地死在身份不明的人手中嗎……
忽然間卻天旋地轉(zhuǎn),只聽得馬兒長聲哀鳴,那面具人將阮卿一把提下了馬,凝神戒備起來。
阮卿奮力掀開一點眼簾,官道上遠遠的來了三匹馬,其中兩人都在馬上拉開了弓,遙遙指著面具人。
是有人來救她了嗎……
被面具人拉著的阮卿不由下意識地掙扎,面具人立刻發(fā)現(xiàn)了她的舉動,隨手甩出一把暗色的手里劍,穩(wěn)穩(wěn)地擱在了她的脖頸上。
他懶洋洋地開口勸道:“這位貴人,老夫的刀可不是什么水貨,你再任性一下是會血濺當場的。”
那寒涼的刀刃似乎已經(jīng)劃開皮肉,阮卿的喉中一片刺癢,她明白對方并不是說玩笑話,默默停下了掙扎,一動不動地立在面具人身前。
只是當前方三騎逼近,月色下那眸如寒星的男人下了馬,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時,阮卿還是忍不住眼里的淚水。
第15章
裴瑾瑜方才一箭將那面具人的馬腿射了個對穿,此時帶著滿身寒氣一步步走到面具人對面。
他面色極冷,手里一把良弓,玄鐵的箭頭指著面具人的眉心,身側(cè)的紀密與紀柳二人各持著長劍與手里刃迅速地將他圍在了中間。
面具人嘆了口氣,架在阮卿脖頸前的手里劍十分穩(wěn)定,他用那嘶啞如被火燒的嗓子道:“裴二公子,幸會幸會。今日老夫只想請阮家姑娘與我主人喝個茶,還望裴二公子切莫誤會。”
裴瑾瑜箭尖所指處既是面具人的眉心,也是阮卿的額頭。他的手也極穩(wěn),目光鎖定處卻見阮卿睜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里頭既沒有懼怕,也沒有惶然,像是相信他一定能從賊人手中將她毫發(fā)無損地救回來。
他并不是沒有殺過人,也不是沒有救過人,如今指尖繃著這支箭,卻像是重若千鈞。
紀柳一雙眼通紅,她初出茅廬就遇到如此敗績,恨不能撲上去將面具人撕成碎布條兒,不由開口嘲諷:“你不過是個賊子,竟還端著氣派!”
裴瑾瑜冷聲低喝:“閉嘴。”
紀柳滿臉不甘地收了話頭,就見面具人雖然一動不動地挾持著阮家小姐,語氣卻十分幸災樂禍:“還是裴公子講道理。這么著,老夫知道你們只想救人,裴公子,你將手里的弓折了,你們都退后十步,老夫就將這丫頭放了。”
紀密下意識勸裴瑾瑜:“大人,這弓可是……”
他話音未落,就見裴瑾瑜緩緩放下了弦上利箭,抬手將弓往自己膝蓋上一折,便是一聲沉悶的裂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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