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昕盤膝坐在她對面，正凝目看著她。

“我剛才”竹生問。

“你剛才在悟道。”沖昕道。他的眸子像夜色一樣深邃，不知為何，似乎有些不同。

竹生也不是第一次悟道，但這一次實在是叫人覺得舒暢，沖昕的劍意，叫她領(lǐng)悟了很多。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看看天色，問“現(xiàn)在走嗎”

沖昕道“明日再行吧。你先將綠刃煉化吧。”

竹生一怔，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自己正抱在懷中的這柄新的刀。她道“這刀怎么能叫綠刃”

沖昕道“它和綠刃是一樣的。”

竹生道“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也不會有兩柄一模一樣的刀。”

沖昕沉默片刻，頷首道“是你的刀，你另起個名字吧。”

實則竹生天生起名廢，根本也沒想出什么更好的名字。當(dāng)初綠刃被翎娘嘲笑，后來他們的旗幟被稱作碧刃赤焰旗，竹生便道“它和綠刃這樣的淵源，就叫碧刃吧。”

竹生說什么，沖昕都贊同，他道“好。”

暮色漸沉，夜色初起。

沖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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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彈，一個火球在地面上漂浮，照亮了竹生的臉。那臉孔很像，卻不太一樣了。

真論起來，竹生的臉孔，不及楊五的臉孔五官精致無暇。她和她最像的地方，就是她們新得了寶刀時，珍愛又歡喜的眼神。有那樣眼神的楊五，恰是沖昕記憶中最生動的楊五。

“知道如何煉化嗎”沖昕問。像問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但竹生沒察覺到異樣，她隨口答道“知道。”她取出了玲瓏，卻發(fā)現(xiàn)無法打開。

“在這種空間中，折疊空間的法寶是無法打開的。”沖昕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竹生恍然，便收起了玲瓏，開始煉化碧刃。

當(dāng)年在凡人界煉化綠刃，綠刃早認(rèn)她是半主，歡呼雀躍著迎接她徹底成為它的主人。碧刃卻十分的冷漠，甚至抗拒。

竹生停下來的時候，月亮已經(jīng)很高。

“如何”沖昕問。

竹生蹙眉“五分之一不到。”比她預(yù)期的進(jìn)展慢得多。

沖昕卻道“很快了。此非一朝一夕之功，不用著急。”他遞過去一個黃色的小葫蘆，道“喝一些，補補精氣。”

竹生看著那熟悉的葫蘆，伸手接了過來，拔開塞子，一股久違了的熟悉的清香飄散出來。只是這瓊果汁入喉入腹的感受卻和從前全然不同。從前喝下，不過覺得消了饑餓感，神清氣爽，精力旺盛。

此時瓊果汁入腹，不僅疲勞的神識得以恢復(fù)，更有一道暖流直接進(jìn)入氣海，隨著靈力在體內(nèi)自然的流轉(zhuǎn)，所到之處，滴水匯聚成了細(xì)流，細(xì)流成了小溪。便是一直以來難以駕馭的仙力，都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