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隕之難以形容這一刻的心理。
就好像,忽然看見一柄古樸文靜的長戟落在他跟前,見獵心喜,想要伸手去撿,卻發現它在渴求著見血。
伸也不敢,收也不敢。
他搖頭,試圖拒絕:“我們還沒到這種程度。”
也就是說,依舊堅持拒絕進入對方地盤的舉動,拒絕讓另一處染上他的氣味。
顧宴神情凝固,龐大的靈壓從他身后冒出,就好像怒起,火急,又舍不得傷他,猶猶豫豫,在原地彷徨躊躇。
因此,程隕之一點威壓都沒感覺到。
他還在堅持:“把手給我。”
程隕之有了預感,如果他真的把手搭了上去,他恐怕會立刻離開中樟島,被帶到他陌生的洞府里。
被人哄,被圈著養……無可避免。
“不。”
青年看向地面,看起語氣平和,實則堅定,“我會把該決斗的對手,通通打落高臺……而不是臨場怯戰。”
他伸出手,沒有搭在顧宴手上,而是輕輕一擊掌。
顧宴立刻抓握,卻被脫開,眼見著程隕之背對著他,離開現場。
只留下元嬰道君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原地,看向自己攤平的掌心。
半晌,他問自己:“隕之,不是我的……嗎?”
程隕之走出半截,突然感覺哪里不對勁。
他回憶著,在心里琢磨:顧道君平常有這么強勢、不平易近人嗎?
沒有吧!
平常有這么倔強嗎?
好像是有點,但很快也會過去。
再說,打斗時受點傷,無可避免,就因為這個而選擇避戰,他小程傻了才會這么干!
手上有點刺痛,程隕之低頭,看見手背上有條傷痕,想必是剛才被那條不長眼的劍陣傷到。
這可不能被他家郎君瞧見,不得拉著他遁地千里,找個人煙罕見的地方戰戰兢兢過日子。
程隕之被想象里的場面逗笑了。
等顧宴尋出來,便看見程隕之站在一邊,噗嗤噗嗤地笑個不停。
他靜默片刻,哪想得到是這種發展。
不禁原地躊躇,輕聲詢問:“隕之……我剛才那樣說,你不生氣嗎?”
程隕之笑得停不下來:“我一想到,你看我削水果不小心削到手,就會嚇得要把我關進深山老林里……你可真有趣。”
顧宴:“……”
見程隕之好像沒有發脾氣的模樣,他立刻收斂了滿身靈壓,有些委屈地湊上去。
美人就算委屈,蹙著眉頭也格外有一番風味。
更別說顧宴身材高大,低下頭瞧他,瞧得程隕之心軟成一片水,在心里替他開脫:
真的就是太看重他了!沒別的意思!
正巧,雪衣公子上前一步,輕巧牽住他的手。
還,還低聲哄他,程隕之立刻把剛才那點警惕和雞皮疙瘩,全數扔到腦后。
“一想到隕之會受傷,我就心慌得不行。”
他態度一軟化,程隕之也跟著軟和。
他快速看了看左右,發現沒人,于是搭著顧宴的肩,在他下唇輕輕一貼,飛快地離開。
小程有些心虛:“我知道,所以不和你計較。走吧走吧,回客棧去,等下一場比賽的通知。”
他還主動抓緊顧宴的手,一回頭,看見子陶與白茨站在他們身后,神情微妙。
程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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