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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沓安（1 / 3）

沓安五歲之前,活得還是很自在的。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南至旅順港,北至汶縣，整個遼南分布著十八座興起的移民村莊。而每一座村莊的粥棚都是沓安可以蹭飯的地方。他是真正吃百家飯長大的，青翁雖然寬厚，石姑雖然厲害，但他們兩個都不擅長做飯。

不如意的事，當然也是有的。

比如,大連縣附近的村民就對他沒有好臉色。“你爺娘當初為非作歹害人不淺，要不是主家寬厚,你就死了。”他們說。雖然沓氏的舊佃農(nóng)們不敢克扣沓安的口糧,但沓安又不是傻的，漸漸他就不愛往大連縣那一片去了。每次青翁去大連收租查賬的時候，沓安就撒嬌耍賴試圖留在汶縣。

他最喜歡的是汶縣陳家莊。

陳家莊的駐村醫(yī)師是寡言公正的王瑞,陳家莊的駐村家丁首領(lǐng)是豪爽和氣的卜大伯。陳家莊有一所小學校。陳家莊是汶縣治下最富裕的村莊。

最重要的是，陳家莊有曹氏別院，別院里住著那個他偷偷喊“阿母”的人。

“我不是你阿母。”那名女子說。不施粉黛的臉頰就如白玉一般,絲毫沒有被朔風摧殘的痕跡。

此時正是宵禁的時間點，她站在塢堡高處吹笛，笛聲隨夜色擴散。村民們?nèi)齼蓛苫氐阶约业姆可嶂校量焕锛右话巡窕穑缓笙羧朊摺Ｊ匾沟募叶儾戎崖暤墓?jié)拍,在村莊四周巡邏。幽州邊患頻發(fā),即便是偏遠的移民村莊也建有至少兩米高的土墻,墻外有溝,有拒馬，每一天都是備戰(zhàn)狀態(tài)。

沒有人會去抱沓安。他就乖乖站在仆從堆里，差點被荒草淹沒。

等到一曲終了，阿生才轉(zhuǎn)過頭看他。“阿石不擅長照顧人。安郎不要胡鬧，跟隨青伯去大連。”

沓安咬咬手指，又想起什么似的將手藏到身后。淚痣在月色下顯得楚楚可憐。“安郎去大連，那可以叫阿母嗎？”

“不可以。”

“那安郎就不去大連。不去大連，好不好嘛，二公子？”

阿生嘆了口氣：“大連，故沓縣，是你的故鄉(xiāng)，為什么就不愛去呢？”

“那里的人很怪，不是討厭安郎，就是跟安郎說什么‘報仇’之類的話。”沓安仰著腦袋，精致的小臉上流露出不安和恐懼。

阿生俯下身摸摸他的頭：“我也去大連，你去嗎？”

“這……”

“我去大連，那曹昂他們?nèi)⒌茏匀灰彩侨サ摹！?

沓安低下頭，委屈巴巴：“那安郎也一起去。”

有那么一瞬間阿生是想抱抱他的，就像是抱曹昂抱曹鑠抱曹榛，但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住了。“時間不早了，早些睡。”

青伯沒少拿這事打趣她：“二郎向來是智珠在握，倒是少見有這般無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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