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江道:“愿輸謝兄一個故事。”
“什么故事?”
“講我家鄉碧海的故事。”洛九江把已經碎成一把旄節的皮裘勉強在身上緊了緊,自己也一躍而起,坐到謝春殘左側的一處樹杈上,“總要讓謝兄先知道日后要帶你看的大海是個什么模樣。”
他話里的意思簡直昭然若揭,謝春殘卻并沒接這話茬。他側過臉來仔細打量了洛九江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倘若咱們易齡而處,換個十四歲的我在這兒,我必不如你。”
“但現在你還勝不過我。”謝春殘篤定道,“你的天賦性情、聰慧韌性都超出我許多,可你修煉的日子還短,靈力積蓄遠不如我。別的不提,你若入了筑基也許還能和我有一拼之力,可現在這荒天雪地,有無市集,你甚至淘弄不來一點幫你筑基的靈草丹藥。”
“謝兄的關心我心領了,只是筑基的靈草我還真不看重。”洛九江的目光投向了遠方,眼睛卻突然亮了起來,唇角笑意深深,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往事,“你說的那種靈草我大半年就曾送我大哥一株,他當時要我好好留著筑基,我和他說,我不需要那些外物。”
“煉氣九層之前,全憑靈氣積累。然而從煉氣到筑基這道關卡,更多的是考驗自身心性。”
“我不用那些丹藥靈草幫忙清神篤思,我道心清明的很。”洛九江神色愈發悠閑起來,“我要先離開這沒人性的鬼地方,在同七島上的家人師父報一聲平安,最后哪怕走遍三千世界也要把千嶺找回來。”
“一年找不到我就找兩年,十年找不到我就找百年。要是五百年都找不到,那洛九江甘心把下半輩子搭上去了!從此直找到我老死為止。”
“喔?”謝春殘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千嶺’是你什么人?”
“我的朋友。”
謝春殘擺明了不信:“只是朋友?”
“我今生最親密的摯友。”洛九江強調道,“我和他一同長大,他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我的另一只手。”
謝春殘了然道:“哦,那必然是右手了。”
洛九江:“……啥?”
“沒什么,一點我明白了你還沒明白的東西。”謝春殘向樹干上一靠,漫不經心道,“不是要輸給我一個故事嗎,你講吧,我聽著。”
下一刻,他又想起什么一般睜開眼睛:“提前說好,海上唱漁歌的小姑娘可以多講講,漢子就不用了。”
他這話音一落,洛九江神情就略有些怔忪,謝春殘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點:“怎么?”
“唱漁歌的小姑娘我一直沒怎么注意。”洛九江實話實說,“謝兄,我還是跟你講講編漁網的漢子吧。”
“……”謝春殘長嘆一聲,幽幽道,“講吧講吧,隨便講,想講什么講什么。唉……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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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從這棵樹上跳下去,咱們的第五局就開場了。”謝春殘將目光悠悠投遠,他抽.出一根沒被折去箭尖的羽箭遞給洛九江看,“這一局我將全部使用這種箭矢,你應該知道我雖已靈巧速度見長,可力量也絕對不弱。當我拉滿弓將這樣的箭全力射出后,每一支箭都快得可以追趕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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