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說:“我們村之所以封閉,山多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就是這大霧。據(jù)我爺爺說,他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斈菚海@里就有大霧了。那時候,村里還有人三五成群,進(jìn)去找通往外面的路。但那幾個人進(jìn)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之后,又有幾個人進(jìn)去了,但是這次他們比較小心謹(jǐn)慎。每個人的腰上都綁著麻繩,如果遇到危險啥的,只要他們拉一拉麻繩,村里人就會及時把他們拉回來。”
“那后來呢?”
“為了這件事情,全村老少都在搓麻繩,長度可能有一兩公里那么長。而那幾個人綁著麻繩進(jìn)去后,麻繩都快沒有了,他們也沒有發(fā)出危險的信號。當(dāng)時村里人還挺高興的,這說明大霧里可能沒啥東西。但麻繩沒有了啊,村里人就不放心,就拉了拉麻繩,想告訴另外一頭的人,想讓他們回來了。但等村民們把麻繩拉回來時,發(fā)現(xiàn)另外一頭根本沒人,而且麻繩上還濺著一些血。”
我心想,那幾個人肯定是遇到了麻煩,八成已經(jīng)被害了。
胡老三接著說:“發(fā)生了這兩起事情后,就沒人再敢亂走進(jìn)大霧里了。但村里這么封閉也不行啊,以后年輕一輩們的結(jié)婚生活咋辦?我們那個村人也不多,就百十戶人家。十年二十年不出去還行,但長久以往下去,以后不就要發(fā)展成為近親結(jié)婚嗎?當(dāng)時的村長有個漂亮女兒,村里很多小伙子都喜歡,都想娶回家。村長就以此為獎勵,問哪些人愿意去大霧里闖闖,給村里找條出路。誰要是去了能安全回來,他就把女兒嫁給他。”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看來這次肯定又有人要去了。”我問。
“換了其他事情,肯定全村的年輕小伙子都會報名。但這事實(shí)在是太邪乎了,所以就只有兩個小伙子愿意去試試,而且他們的家里還極力反對。因?yàn)椋谒麄兛磥恚ゴ箪F里找出路,無疑是找死。村長為了保護(hù)那兩個小伙,不但用麻繩綁著他們的腰,還拿著鞭炮啊、柴刀啊、大公雞啊啥的。因?yàn)榇謇镒钅觊L的太公說,鞭炮和雞血能驅(qū)邪,萬一遇到了不對勁的東西,就用那些東西保命。那倆小伙子進(jìn)去之后,大概十分鐘的時間,里面就傳來了鞭炮聲,還有喊叫聲。”
我就問,那結(jié)果呢?全都死了?
胡老三說死了一個,回來了一個。
聽到說是回來了一個,我還挺高興的,就問那這大霧里到底啥情況啊?
胡老三說,回來的那個雙手舉著天,原地跳了跳,滿臉笑容地唱著:“爬大山,繞彎彎,有來無回轉(zhuǎn)圈圈。過小河,要騎車,否則就要笑呵呵。”
我有點(diǎn)無語,心說這還挺押韻的啊?但究竟是啥意思呢?
看到徐不言冷著臉不說話,我就問他想什么呢?
徐不言說他在想那個歌謠的意思,那也許就是過著大霧的辦法。
辦法?我仔細(xì)一琢磨,哎,還別說,確實(shí)像是那么回事。但我緊接著說了:“但那個小伙子回來后就瘋了,誰知道這是不是騙局?”
徐不言沒有回答我,而是問胡老三,那個小伙兒后來咋樣了?還說了其他的嗎?
胡老三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幾道,說:“那小子唱完了歌謠之后,沒幾天就死了。而且,他死的還很不正常。”
“怎么個不正常法?”我急忙問道。
“據(jù)說,那小伙子回到家后就睡覺。一般人睡覺,都是躺著或者側(cè)著,也有趴著的。但你見過頭頂杵在床上,兩條腿放在墻上的睡法沒?而且,怎么勸都不行。為了這個,那小伙子還把他爸媽給打了一頓。他家人也沒辦法,想著,只要他好好的,要這樣睡就這樣睡吧。但是,每到半夜,那小伙子就爬起來,在院子里一邊跳,一邊唱著那首歌謠。而且,還經(jīng)常指著空氣說,我們一起來跳繩吧,我們一起來踢毽子吧,搞的神經(jīng)兮兮的。”
這不是小孩心態(tài)嗎?
徐不言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小伙子應(yīng)該是被嚇得丟了魂。所以,有只小鬼趁虛而入,霸占了他的身體,所以才會表現(xiàn)出這么幼稚的一面。”
我說這樣的話,那大霧里豈不是有鬼?
“恐怕不僅是有鬼啊。”徐不言繼續(xù)說。“如果是鬼的話,遇到活人,一般都是找頭主。或者就是吸掉陽氣啥的。怎么會有血呢?”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真沒想到要去西山村,居然還有這么些麻煩事。
沉默了一會兒,徐不言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笑著跟我說:“走,跟我去砍幾根竹子。”
“砍竹子干啥?”我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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