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霍老太太安排,付靜雅心安理得在老宅住下。
從除夕到春節連續幾個陰天,初三難得放晴,葉管家吩咐英姐等人把書房里的部分書籍搬出來曬。
付靜雅恰好路過,好奇問:“這些都是什么書?”
英姐回道:“佛經。”
佛經?
她倒是聽人說霍謹行信佛,常年佩戴在手腕上的紫檀佛珠便是鐵證。
付靜雅理所當然的把它認作霍謹行的所屬物,秉著了解對方喜好的原則詢問:“霍先生平日會看這些?”
英姐解釋:“這些都是聽聽小姐的書。”
葉聆聽很少回老宅,但每年春節都會跟霍謹行在這里住上幾天,家里這些書也是以前添的,一直好好保存著。
付靜雅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思量片刻又問:“這些書能否先借我看看?”
英姐搖頭致歉:“抱歉付小姐,聽聽小姐不喜歡旁人碰她的東西,您要是想看書,可能需要親自去說。”
付靜雅不禁擰眉。
好大的架子,連本書都不讓碰。
了解越多,付靜雅越發覺得這里人脈關系復雜。
最奇怪的是葉管家對葉聆聽的態度不像父女,家中傭人待葉聆聽跟霍謹行無異。
看起來,葉聆聽在霍家地位不低,且跟霍謹行羈絆頗深。
因老太太發話,付靜雅幾乎在霍家公眾區域暢通無阻,直到她忍不住打聽霍謹行的去處,抱著好奇的心態來到書房前。本只是想過來看看,意外發現書房門虛掩著。
知道那人在里面,付靜雅猶豫再三,鬼使神差的靠近門口,最終把手貼在門邊。
不經意地推動,書房門徹底打開,里面傳來男人低沉的叮囑:“我這里還需要半小時,想進來待著就自己去拿書寫字。”
付靜雅心中一驚。
霍謹行是在跟她說話么?
打量四周除了自己再沒其他人,付靜雅心思雀躍起來,回想剛才霍謹行那句話的內容。
可以在書房里看書寫字?
她是該保持沉默不打擾,還是先打個招呼?
心里一番糾結,付靜雅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端坐于電腦前的男人驀然抬頭。
四目相對,付靜雅緊張地抓緊了衣袖,醞釀好的話瞬間從腦子里抽空,臉頰微微泛紅。這是她第一次單獨跟霍謹行相處,近距離讓她因羞怯不敢對視,周遭的空氣都在這一刻靜止。
付靜雅屏住呼吸,卻聽見前方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出去。”
男人無情的話語宛若一瓢冰涼的水潑在頭頂,瞬間澆滅付靜雅心里冒出的小火苗。
“不好意思。”她羞愧解釋,“剛才我看到書房門開著……”
“那也不是付小姐不經同意擅闖他人書房的理由。”霍謹行冷著臉,表情嚴肅到可怕。
心里一股子委屈直往外冒,付靜雅牙齒微顫咬著唇瓣,再也說不出話。平日在家被親人呵護著,在外也被奉為千金小姐,如今面對喜歡的男人卻處處碰壁。
剛才明明是他說可以留下……
霍謹行不再多言,拿起桌旁的座機撥打內線電話,很快,英姐上樓將付靜雅請走。
離開書房那刻,付靜雅思緒紊亂。
外界都傳霍謹行冷心冷面拒人千里之外,她不信,只因見過霍謹行對葉聆聽的縱容便認為那人重情,可就在剛才,她親身經歷。
那人心硬如鐵,根本毫不留情面。
英姐領著她下樓,邊走邊安撫:“付小姐您別介意,少爺他辦公時不喜旁人打擾,家里的人未經允許都不得隨意進入。”
“我只是看門開著。”她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亂闖。
“呃,那也許是給聽聽小姐留的門。”霍家人都知道霍謹行的規矩,只要他沒發話,就算們開著也不能隨意進去。
付靜雅抓住重點,皺皺眉頭:“你的意思是,葉聆聽可以進去?”
英姐頷首:“是的。”
“她只是個管家的女兒,為什么你們都稱呼她為‘聽聽小姐’?”她特別留意過霍家眾人對葉聆聽的稱呼,那聲“聽聽小姐”絕對不是類似于“付小姐”這樣的敬稱,倒像是把葉聆聽放在跟霍謹行同等位置上。
英姐坦言:“付小姐有所不知,聽聽小姐從小跟在少爺身邊,感情甚密,說是半個主人也不為過。”
聽完女傭的話,付靜雅隱約察覺到什么,下意識的回頭,卻見葉聆聽倚在二樓欄桿處,托著下巴對她笑。
一時間,她竟有些心慌。
葉聆聽什么時候來的?又聽到多少?
眨眼的功夫,葉聆聽已經離開,好似朝著書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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