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故事？”方炎抬起了頭。
厄運小姐蠻不在乎地笑了笑，但方炎卻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隱藏的哀傷。迷蒙的雙眼望向遠方，紅唇輕啟：“小時候我生活在藍焰島北部海灘，因為先天的地理優(yōu)勢，那里展開了繁盛的貿易。家鄉(xiāng)的人們生活開始變得富足，臉上的笑容一天天變多。”
“后來，北部灘的繁榮引來了海盜的窺視，一批又一批地海盜前來掠奪，我們生活在恐慌之中。然后，生了一件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說話間，厄運小姐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我還記得那一天，我在外面玩了很久，很晚才回家。走到我家門前時，我突然聽到了從里面?zhèn)鱽淼臉屄暫图饨小！?
方炎屏住了呼吸，他已經(jīng)隱約猜到接下來生的事。
停頓了很久，厄運小姐出聲：“我媽媽被海盜殺死了。”
眼前似乎又浮現(xiàn)出當時的場景，倒在血泊中的母親，突如其來的重擊，還有……襲擊者紅色的眼睛與被盜賊頭巾擋住的臉。厄運小姐緊緊咬著嘴唇。
“呃……”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過，方炎起身反過來安慰道，“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我想你的母親如果知道，一定會為你而驕傲的。”
厄運小姐不說話，側過臉不想讓方炎看到她現(xiàn)在的神情。
“其實我覺得你很幸福，因為你有一個疼愛你的母親，哪怕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在你的身邊，她的溫暖也永遠停留在你心中，不是嗎？”方炎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像我，在我的記憶中根本沒有‘母親’這個概念。”
厄運小姐轉過臉看向方炎。
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方炎重新坐下：“那，我也說說我小時候的故事好了。”
將雜亂的記憶甩出腦海，厄運小姐坐了下來。
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樹上。方炎道：“厄運小姐，咱們一起呆了這么久，你也知道我特別特別喜歡金幣吧？”
厄運小姐點頭，似是隨意地道：“叫我莎拉就好了。”
沒有注意厄運小姐的話，眼前微弱的篝火跳動著，方炎的聲音緩緩出：“我喜歡每一個金幣。因為，我的價值就是一個金幣。”
“嗯？”厄運小姐不解。
“那個時候，大概三歲還是四歲吧。我印象最深的有兩個人，他們應該被我稱之為‘父母’，現(xiàn)在他們的樣子在我的記憶中已經(jīng)模糊了。但有一些事情，我卻記得格外清晰。”
“那個時候，艾歐尼亞和諾克薩斯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南部三省淪陷。我所在的地區(qū)雖然沒有被諾克薩斯軍隊攻占，但也陷入了百年難遇的饑荒，人們瘋狂地尋找著任何看起來可以吃的東西，老鼠蟑螂，樹根樹皮。甚至……還有人。”
方炎燦爛的笑著，笑容卻讓人覺得心疼：“在人里面，像我這樣年紀不大的小孩子是最受歡迎的。也是‘貨源’最充足的，因為那個時候的大人們已經(jīng)無力再供養(yǎng)一張嘴了，我的父母也一樣。”
“我還記得那天，天空還下著小雪，父母突然說要帶我出去玩。我當時很開心，因為已經(jīng)很久沒有玩過了。于是我穿上了最暖和最好看的衣服，高高興興地拉著他們的手一起出去。在一片陌生的空地上堆起了雪人。我很開心地玩著雪，堆了兩大一小三個連在一起的雪人。這代表著我們一家三人，我，爸爸，還有媽媽。”
“那是我最滿意的一次作品，我興奮地回過頭想讓爸爸媽媽看看，想讓他們看我堆的雪人多好看，想讓他們夸獎我聰明，在我的記憶中他們經(jīng)常這么夸獎我。但是，等我回過頭……我已經(jīng)找不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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