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極也沒覺得放走匈奴使者太過心慈手軟,抬頭對公子職說道:“公子殿下,我此次過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向公子殿下賠個不是。我受山戎王蠱惑,對殿下太過無禮,還望公子不要留下芥蒂才好?!蓖坏貥O知道,這件事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原因推給山戎王,就算公子職心中再有恨意,也是山戎王招惹的,他總不能真去找山戎王的麻煩。
對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來說,做什么不重要,說什么,擺什么姿態才重要。
果然公子職走過來,兩人靠近一些,公子職說道:“二王子都這么說了,我難道還真能記仇不成?說實話,我早忘了?!?
突地極伸出手和公子職握在一起,說道:“那我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過往的不愉快一筆勾銷,如何?”
公子職笑道:“當然?!?
說完后,突地極又專門過來向秦尚行了一禮,說道:“多謝秦大夫及時提醒,我才不至于一錯再錯?!彼@個時候態度誠懇,確實得到許多人的另眼相看。
秦尚笑道:“二王子能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突地極點點頭,然后他把話題轉到匈奴人身上來。
“殿下,匈奴人趁我軍不備,破我右營,燒毀了許多糧草,看來我軍北上的目標得暫時緩緩了,我今天過來,就想和諸位商議商議,如何能將匈奴人誘出摩筓山,徹底將其擊潰?!弊詮纳弦淮蝺绍姾狭⑿倥藫魯?,斬殺匈奴大都尉之后,匈奴人基本上便固守摩筓山險要,經常派出騎兵襲擾,意圖拖住東胡軍主力,不讓東胡山戎部北上。
公子職坐回主位,做沉思狀,面露難色,說道:“這個有些難度啊,上谷王自上次大敗后,基本上不與我軍做正面接觸,要想把他們調出來,不容易啊?!?
突地極這次來到燕軍答應,山戎王以及左右大都尉都沒有隨行,反而帶著左部的燕蠻兒,右部大都尉的愛將霍里來到大營。
霍里是千夫長,而燕蠻兒是十夫長,在這個大帳里,算是級別最低的一個了。
燕蠻兒沒有坐下的資格,他更多的時候是被當做突地極的護衛使用的。
公子職說的也是實話,上谷王素以謹慎聞名,尤其上一戰之后,變成了驚弓之鳥,可顯而易見的是他占據有利地形的策略卻收到了奇效,這幾日他抓住燕國和東胡矛盾的戰機,一擊而勝。
突地極身后的千夫長站出來說道:“匈奴人雖然背依險地,但畢竟都是騎兵,并不善于守城,你們燕國兵馬善于攻城拔寨,強攻如何?”
突地極也把目光放到燕國諸將身上,希望看看他們對這個意見的看法,攻城本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傷亡大不說,還不一定能取得戰果。
這次別人沒說什么,無終邑上大夫姬儼率先開口說話了。
“這位將軍有所不知,這次北征,因為主要和匈奴騎兵作戰,所以我軍多以步兵和輕騎為主,臨走時并未攜帶攻城器械?!鄙瞎鹊貐^作為匈奴上谷王的轄地,和北邊的草原類似,并沒有多少城寨,所以根本就預先沒有準備。
千夫長又說道:“這一帶林木甚多,能不能就地取材建造呢?”
姬儼說道:“來不及,造攻城云梯等物不僅需要很多工匠,而且也需要很多工具,這些短時間內都沒辦法送過來,把希望寄托在這個上面,不是好主意。”
其他諸將也都點點頭,這也說的是現實的難度。
千夫長還是不想放棄,說道:“那如果從你們燕國往這邊運送過來,如何?”
姬儼繼續道:“山高路遠,尤其軍都徑一待連點好走的路都沒有,我北疆三邑又缺乏這些東西,只能從京都調運,一來一去,恐怕就到冬天了,將軍能等到冬天?”
突地極把目光掃到孤竹邑上大夫姬樾那邊,姬樾暗暗的點點頭,示意姬儼并無虛言。
北疆三邑主要是防守北地的東胡與匈奴兩部,基本用不上攻城的器具,所以平時這方面的儲備依然也不足。
突地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那豈不是我們拿匈奴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他們在草原上待的越久,大單于在草原上面臨的壓力就越大。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了,引的眾人把目光一起聚焦到了說話的那個人臉上。
“為什么我們不引蛇出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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