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其實三個男人何嘗不是一臺戲。李淵、李密、楊廣,三個有故事的男人構成了一出王朝更替的大戲。在這出大戲中,沒有絕對的主角,也沒有固定的劇本,每個人都可能贏,又都可能輸。于是在隋朝末年,三個舉足輕重的男人走到了歷史的三岔口,李淵盤踞大興,李密爭奪洛陽,楊廣則徘徊在江都,歷史的牛耳將由誰執,充滿著巨大的變數。
拋開盤踞大興的李淵,放下爭奪洛陽的李密,該集中精力說一說徘徊在江都的楊廣了。畢竟此時的他有兩個頭銜,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上皇,皇帝是他本身就有的,太上皇則是李淵封的。
由來只聞新人笑,有誰聽得舊人哭,歷史就是一個勢利眼、二百五。在這段歷史中,大幅篇章記錄的是李淵的春風得意,很少有人去關注楊廣的失落,人們只看到李淵把楊廣尊為太上皇,很少有人關注楊廣的內心感受。
楊廣知道李淵謀反嗎?他又是在什么時候知道這一切的呢?史書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那么不妨由我來給大家進行邏輯推理。
首先按照楊廣對投降李淵的官員家屬的處理來看(李孝常投降李淵,楊廣逮捕其兩個弟弟準備處死),楊廣是知道李淵謀反的,那么他又是隔了多長時間知道的呢?我推測時間差應該是兩個月。
根據歷史的記載,江都政變是在公元618年三月十一日,而李淵是在這一年的五月十四日命令楊侑禪讓皇位的,兩件事隔了兩個月零兩天。可以肯定的是,到五月十四日之前的一兩天,李淵確認了楊廣的死訊。這樣算來,消息從江都傳到大興歷時兩個月。
按照消息對等傳遞的原則,李淵在公元617年十一月十五日立楊侑為帝,尊楊廣為太上皇,大約在公元618年正月十五日,楊廣聽到了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原來自己的皇帝職位竟然被李淵蓋了注銷的黑章,從此自己的皇帝職位就算過期了,這又算哪門子的事呢?
“李淵,你這個死老太太,看我怎么收拾你!”楊廣只能在心里每天問候一下李淵,而在現實中,他又能拿入室搶劫的李淵怎么樣呢?除了苦笑,他什么也做不了。
楊廣的苦澀其實由來已久,當然這杯苦酒都是楊品酒師自己釀造的。當初力排眾議、義無反顧三下江都其實已經埋下伏筆,因為在帝國的地理中,江都和大興的地位實在不能同日而語。
打個比喻,大興就是帝國的心臟,江都只是帝國的手掌,以心臟控制手掌易,以手掌控制心臟難。楊廣放棄大興這個心臟,卻直奔江都這個手掌,這一切只能說是自己惹的禍。現在李淵登堂入室,而楊廣孤零零地漂在江都,當然這個漂也是自找的。
公元618年的楊廣是孤獨的,也是無助的,這一年他的帝國四分五裂,數人稱王,偌大的帝國被大家切了蛋糕,而他只分得了江都那一角。這一年參與分蛋糕的人很多,有大興的李淵,洛陽的李密,武威郡的李軌,天水郡的薛舉,榆林郡的郭子和,朔方郡的梁師都,涿郡的羅藝,馬邑郡的劉武周,上谷郡的王須拔,樂壽的竇建德,齊郡的王薄,魯郡的徐圓朗,濟陰郡的孟海公,海陵的李子通,歷陽郡的杜伏威,馀干的林士弘,巴陵郡的蕭銑,冠軍的朱粲,總之來的都是客,就是沒有誰再把楊廣當成主人。
主人不再是主人,客人也不再是客人,主客之道一旦亂了套,天下自然也就亂了套。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年也是年號最混亂的一年,把各式各類的年號都算上去,這一年有形形色色的年號二十一個,而原本,這一年應該只有一個年號:大業十四年!
大業已經談不上了,大孽或許還有可能。楊廣不斷反思著過去,卻絲毫看不到未來。盡管口中不愿意承認,但他比誰都清楚,大業已經離他而去,帝國也在風雨飄搖。
怎么辦?怎樣才能渡過人生的難關?此時的楊廣就是在過獨木橋,前面有狼,后面有虎,他能過去嗎?
答案是能,昏過去!
楊廣的確采用了昏過去的方法,具體來說就是用酒精的休克療法。自從三下江都以來,他將工作的重心進行了重大轉移,以前的他以國家建設為主,尋歡作樂為輔,而現在,尋歡作樂成了主旋律,國家建設成了邊角料。
為了樂出風格,樂出水平,楊廣在行宮內設立了一百余房,每一房內都是豪華裝修,美女裝飾,按照單循環的原則,每天抽出一房做東宴請楊廣,一輪下來一百多天就過去了,然后重新開始循環。別人過日子是按天,楊廣過日子是按輪,別人的一年是365天,楊廣的一年其實就是三輪。
在江都的每一天,楊廣都是在酒中睡去,在美女叢中醒來,陪同他酗酒的美女有一千多人,這一千多人通常一天只喝一頓酒,而一頓酒喝一天。然而酒精麻醉的只是楊廣的神經,不是他的大腦,每次酒醒之后,他更加苦惱,只能接著用酒麻醉自己的神經,沖淡自己的意識,只有在酒里他才能回過去,找到從前的自己,也只有在酒里他才能記起曾經的大業。誰說酒不是好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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