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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不經(jīng)意（2 / 3）

樸青野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地大步往前走，她身后的姚窈則像被嚇到了，跟上來的腳步有些踉蹌。

在閻勝惡狠狠的目光中，兩個女孩手牽著手一路走遠，消失在籃球場出口。

夏季的白天總是很漫長，午后教室窗邊的樹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蟬鳴，聒噪得讓人心煩意亂。體育課后的教室里打了空調(diào)，風(fēng)扇還在頭頂嗡嗡地轉(zhuǎn)，汗卻止不住地從額頭和后背滲出來。

嘩地拉上窗簾的一刻，樸青野意識到，岐縣炎熱的夏天，總算正式降臨了。

從回到教室開始，坐在講臺邊的姚窈就顯得有些心神不寧。這家伙抬頭聽老師講課時的眼神就飄忽不定，像在發(fā)呆，桌上的書也攤開著沒翻過頁，看得樸青野心里隱隱不痛快。

放學(xué)最后一節(jié)課剛剛結(jié)束，她隨手扯了張草稿紙揉成團，就隔著兩排人往姚窈頭上扔。

啪嗒地一聲輕響，正中頭頂。

姚窈一個哆嗦，下意識轉(zhuǎn)過身來，而樸青野吊兒郎當?shù)匦弊谝巫由希m時沖她眨了一下眼睛。短發(fā)女孩故意用使壞的聲音問：“坐在前面的那個女同學(xué)，別魂不守舍了，今天到底要不要和我去吃飯？”

姚窈有點笨拙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才反應(yīng)過來，漂亮的眼睛跟著彎了起來，小聲答應(yīng)：

“要。”

樸青野把手肘搭在椅子背上，晃悠了一下腿：“你在說什么呢，我聽不清。”

女孩抿了一下嘴，慢慢把聲調(diào)抬高，拖長聲音又說了一遍：“要——”

“還是聽不清楚——！”

“要！我要——”

兩個人無厘頭的游戲一直持續(xù)到一起坐上自行車，樸青野本來只是存著逗逗姚窈的心思，到了后來，她們一唱一和的回答反而成了姚窈單方面對她的捉弄。學(xué)校和那家新開的打折披薩店隔著兩條商業(yè)街，有一個長下坡要騎過去，姚窈攬著樸青野的腰，臉一如既往地緊貼在她背上，用半撒嬌的口氣低低地喊她名字：

“樸青野……”

樸青野被她抱得腰間發(fā)癢，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盡力穩(wěn)住車把，放任自行車往下一路加速沖。她在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中沖身后喊：“你干嘛？都叫了一路啦——！”

“好想要和你一起——”

女孩的話說了半截，被迎面撲來的夏天的大風(fēng)吹回喉嚨里，嗆得她連連干咳起來，連忙把臉緊緊埋在樸青野背后。樸青野莫名其妙覺得樂了，也不知道自己在樂什么，就這樣騎在車上止不住地笑出聲來，笑得兩只手都握不穩(wěn)東西，車把手差點沒抓牢。

自行車在下坡路上歪歪扭扭地向前猛沖，加速的體驗如同失重，車上的兩個女孩一個咳嗽一個笑地鬧成一團，竟然誰也沒有害怕的意思。

樸青野甚至有點懷疑，失重的不僅是自行車，還有自己的大腦——不然在一片混亂里輕飄飄涌上頭頂?shù)?感覺，究竟是什么呢？

好像真的只要這樣待在一起，就足以給人帶來忘乎所以的失重感，一切亂七八糟的亟待解決的東西，都被風(fēng)吹出身體，像一瓶被打開的汽水里涌現(xiàn)出的氣泡，輕而易舉地在空氣中破裂。

好在煩心事忘了個干凈，樸青野倒沒有忘記她們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她載著姚窈一路沖下斜坡，又偏轉(zhuǎn)車身拐進了商業(yè)街。晚高峰剛過去，小縣城里難得繁華的地段此時已經(jīng)三三兩兩走著行人，雜亂的小攤在路兩邊散落，有種破落又熱鬧的味道。

優(yōu)惠券上寫的地址是一家剛開業(yè)的披薩店，像每一間在學(xué)校附近開張的小館子，打著冷氣，快餐店的裝修，狹窄的前臺擺滿價目表。兩個人點了打折的雙人套餐，樸青野拎著她們的書包占座，一邊往里走一邊沖姚窈喊：“我先幫你放書包了，快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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