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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情難自禁（1 / 3）

聞言,姚窈沒再吭聲，毫不猶豫地側(cè)身，單腿跨過椅面,從椅子上溜下來。兩只拖鞋東倒西歪地掉在椅腿下面，她只穿著腳上的白襪子，像一只步伐輕柔而靈巧的小獸，穿過地板,爬上沙發(fā),手腳并用地向樸青野靠近。

剛才聊天的時候,樸青野坐得很放松,后背陷在布面小沙發(fā)里,兩條腿蹺起來，差不多是斜躺的姿勢。此刻,眼看著姚窈向自己爬過來，短發(fā)女孩不自覺有些緊張,手臂推著身軀往后挪了挪，腰也略微挺直：“你……你干嘛？”

姚窈兩腿分開,跨坐在她面前,茫然地回答：“不是說好了嗎？我來抱抱你呀。”

噗地輕微一聲響,女孩把手掌撐在她腰兩側(cè),松軟的沙發(fā)凹陷進去，姚窈身前的衣服也跟著抖了一下,隨著主人的動作，順重力的方向輕飄飄滑落。

背心太寬松，覆蓋不住胸口，空空蕩蕩地垂在半空中搖晃，白皙光滑的頸根以下那部分的身體,幾乎在面前一覽無余。

樸青野整個人都呆了，張了張嘴巴，喉嚨上下滾動：“你——”

第一個字出口，完全是啞的，她被嗆得偏頭咳嗽了一聲，才繼續(xù)說下去：“姚窈，你快點拉一下衣服……喂！”

未經(jīng)她許可，女孩膝行著往前，傾身抱了過來。

帶著一點點沐浴露氣息、還殘留著葡萄清香味道的，軟軟的一個擁抱。

姚窈半閉著眼睛，把額頭抵在她脖頸邊上，輕輕磨蹭了一下，小聲問：“……這樣可以嗎？”

狹窄的沙發(fā)上，兩個人胸□□疊，壓在身上的軀體有些發(fā)沉，卻異乎尋常地柔軟。

根本沒法形容緊挨到的地方是怎樣一種感覺……夏天枝頭剛剛生長出來的鵝黃芽苞，充盈著草木清香的汁液在每一根枝條里流淌，仿佛一碰就要滲出來——

好暈。腦袋突然變得暈暈沉沉了。

樸青野的手搭在姚窈肩膀上，手指下摸到的皮膚細膩得驚人，背心帶子沒能遮住女孩光溜溜的肩頭，反而因為過于松垮，甚至有向下滑的趨勢。

一切想法都瞬間煙消云散，她被魘住了似的，腦袋一片空白，順著姚窈的話回答：“……可，可以。”

女孩輕輕唔了一聲，抱在她背后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樸青野，別傷心……不管是什么壞事，忍一忍，總會過去的，看到你傷心，我、我好像也有點想哭了……”

姚窈是那樣笨拙又全情投入地說著安慰的話，一聽就能想得出，這個家伙根本就毫無開解別人的經(jīng)驗。

明明過來逗人的時候聰明得很，輪到自己被哄騙，怎么又變得那么傻了呢？

懷里抱著女孩溫馴地貼過來的身軀，耳邊還響著她斷斷續(xù)續(xù)努力述說關(guān)心的話語，現(xiàn)在的樸青野，非但談不上傷感，反而連窘迫的心思也沒了，還有點，有點……

飄飄然。

當然——不能完全說是飄飄然！羞愧，歉意，罪惡感，各種復雜的情緒隱約纏繞在心間……它們被強烈的渴望統(tǒng)統(tǒng)打敗。

好想再抱一會兒，好想再多聽兩句飽含著憐惜和焦急的話語，好想看到對方拼命想要安慰自己的模樣，就像一條小狗，什么都不懂，只能笨笨地用擁抱來討好人……原來，被討好的感覺，是這么地……

樸青野只覺得自己被一種莫名的念頭徹底攫住了，脹鼓鼓的情緒在胸口跳動，血液沖刷耳畔，又癢又熱，讓她說出的話、做出的舉動跟著不受控制起來。

“……可是，姚窈，”女孩輕輕摸著懷里人的后腦勺，刻意壓低了聲音，仿佛真的異常失落的樣子，“我還是覺得難過，怎么辦啊？”

姚窈像完全沒有分辨出她話里偽裝得相當拙劣的誘哄意味，從樸青野肩膀上抬起頭來，漂亮的眼睛無辜地直直望著人，嘴唇也茫然地微微分開，像在認真思索。

——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