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蓓珊妮·萊斯威爾的臥房,她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我看到了她的黑眼圈和倦容。
我認識的貴婦不多,只有逝去的埃菲婭·凡斯和面前的蓓珊妮·萊斯威爾,她們都子嗣不多,體弱多病,這并不奇怪,男人死于戰場,女人死于生產。
“你來了,”她在遠望窗外的天空,日暮之時,群星隱然,“我在想以前的事,野種,我在溪流地長大,那里的馬群奔騰在原野,海岸上總是霧氣彌漫。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個懷春的少女,就喜歡這樣遙望遠方,我想著海中的故事,幻想人魚王的子孫會對岸邊的女孩一見鐘情。”
“我是個野種,夫人,初潮未至,尚不懷春。”
“那是遲早的事,”她的語氣確鑿無比,“你會有一個夫君要伺候,有一群孩子要照料,這就是日子,每一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是的,夫人。”我承認道,心中對此不屑一顧,我渴望恐怖堡外的世界,而非恐怖堡這一對夫婦選的“如意郎君”。
“我想有一個女兒,一直都想,可是兒子是我的責任,你是個女兒,可你不是我的。我有好些衣物和香水,還有化妝品,我的夫君不愛我出門,我只好被他拘束堡中,加倍地花他的錢。這些東西遲早會是你的,或者下一個夫人的,他會用好我留下的東西,我了解我的夫君,再清楚不過了。”
“夫人,希望我從白港買來的那些,您都還喜歡。”
“你挑的東西挺不賴,我覺得我配不上那些香料還有絲綢,溫柔而燦爛,對嗎?應該屬于河灣地的嬌花,而不是我這樣的丑婦。”
“您眉眼如畫,一如少女,夫人。”
“行了吧,我眉疏眼滯,像是頭母騾。”這話我沒法接了。
“不,您的肌膚令我羨慕。”
“那你一定喜歡抱樹皮,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我給你挑了幾個對象,這事兒不能不問你的想法,你自己看一看,有沒有中意的。”我懷疑我是不是討好蓓珊妮過度了,她現在在我面前如此放松,經常說一些我沒法應對的話。
婚姻,又是這個事兒。
“可是我初潮未至,如無子嗣,嫁人便和暖床無異,實非波頓之需。”
“無礙,就算你真的身子有問題,也是可以有對象的,我有個親戚,老一點,有點瘸,不過人不錯,叫瑞卡德·萊斯威爾。”
瑞卡德·萊斯威爾?我見過,溪流地的萊斯威爾作為姻親來過恐怖堡。瑞卡德·萊斯威爾和他的堂親打架,和馬睡覺,他還患過灰鱗病,已經毀容了,大半個臉都是灰色的鱗疤。
我親眼看到過,沒人關心野種,也沒有人防范,所以我真的見到他去馬棚里找他那匹花色的母馬!
我心里泛起一陣惡心,我怎么可能嫁給這種人?“他名聲太差了,蓓珊妮夫人。”
“他是長得不中看,但是和馬睡覺之事絕對沒有,萊斯威爾家親戚眾多,有些爭執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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