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這只是交易

李巖派人把李玄請了過來，李玄一到義軍的主要將領(lǐng)就算到齊了。

借著屯兵雷公山之際，李巖把剩下的兩萬五千多義軍進行了整頓，裁撤了原來的革左五營，重新編為慶陽營、平?jīng)鰻I和延安營，分別任命荊茂成、李玄、李虎三人為三大營的領(lǐng)軍主將。

這三人中，李虎是李巖的族弟，荊茂成是紅娘子的師兄，李玄素來就敬重李巖，這樣一來，經(jīng)過整頓之后，李巖完全掌握了義軍的實際領(lǐng)導(dǎo)權(quán)，整支陜西義軍也真正做到了號令統(tǒng)一。

“末將參見大帥。”李玄向李巖抱拳一禮，接著說道，“大帥急召，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李巖的目光落在李虎身上，說道：“虎子，你先和李玄將軍說說這事。”

李虎應(yīng)了一聲，對李玄說道：“是這樣，王樸剛剛派人來送信，要我們幫他把屯放在栲栳山上的五十萬斤硝土運回城里，還說這批硝土只會用來殺建奴，只要我們不去主動進攻大同，他就絕不會用這批硝土制成的火藥來對付我們。”

李巖對荊茂成和李玄說道：“剛剛虎子已經(jīng)表示反對，本帥還想聽聽兩位將軍的意見。”

李玄看了看荊茂說，說道：“大帥，僅憑王樸一句口頭上的承諾就幫他運送硝土，未免太草率了吧？雖然王樸曾經(jīng)兩次有恩于我們義軍，還他人情是應(yīng)該的，可末將以為不應(yīng)該拿義軍的生死存亡去冒險，畢竟大同城外有建奴把守，我們?nèi)绻抢镞\送硝土，就勢必要和建奴有一場惡戰(zhàn)。”

“不用惡戰(zhàn)。”小七急道，“據(jù)我家將軍估計。建奴的糧草已經(jīng)支撐不了幾天了，到時候他們勢必要派出軍隊四處擄掠，建奴的兵力本來就不足，分兵之后就更顯單薄了，這時候要是義軍擺出大舉進攻大同的架勢，建奴是絕不會多事的。”

李巖聽了不由心頭一動，暗暗驚嘆王樸真是把什么都考慮到了，和這樣地人做敵人。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呢，還是不幸？

“那也不能憑白無故幫官軍。”李虎道，“這事要讓大王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么想呢？”

荊茂成和李玄聞言霎時臉色一變，紅娘子也側(cè)頭關(guān)切地望著李巖，李虎說的沒錯，問題的關(guān)鍵不是幫不幫官軍，而是幫了官軍之后怎么跟闖王說？闖王又會怎么想？

要是闖王因此認(rèn)定李巖已經(jīng)投靠了官軍。那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眼看義軍將領(lǐng)的反對意見已經(jīng)占了上風(fēng)，小七無奈之下只好亮出了王樸交待的不到最后不能使用的殺手锏，急道：“好吧，我家將軍還說了，這只是一筆交易。”

“交易？”李巖問道。“什么交易？”

小七道：“只要義軍能把五十萬斤硝土運到城里，就能得到一萬套鎧甲還有兩萬件兵器！”

一萬套鎧甲都是從戰(zhàn)死的蒙古旗兵身上扒下來地，兩萬件兵器也是從戰(zhàn)場上搜集的，這些都是現(xiàn)成的。王樸不認(rèn)為義軍會為了還人情而幫助官軍，可他同樣認(rèn)為義軍絕對抵御不了兵器鎧甲的誘惑。

對于義軍來說，最缺乏的永遠都是兵器和鎧甲。

果然，小七話剛說完，李虎、荊茂成、李玄三人臉上就都流露出了心動之色，要是真的能用五十萬斤硝土換來一萬套鎧甲和兩萬件兵器，那這筆交易可真是大賺特賺，有了這批兵器和鎧甲。義軍的裝備就能得到極大的改善！

“還有。”小七接著又拋出了另一枚誘餌，說道，“我家將軍還說了，要是李巖首領(lǐng)信得過他，等運送完了硝土之后，我們兩家還能繼續(xù)合作滅掉城外地三萬建奴，到時候繳獲的所有兵器鎧甲全歸義軍，我們只要馬匹！”

“想得美。”李虎大聲道。“既然是合作。繳獲的馬匹當(dāng)然要對半分。”

小七淡然道：“我家將軍說了，條件到時候可以再商量。”

“好。”李巖斷然道。“成交！什么時候建奴分兵擄掠去了，我們就什么時候去栲栳山運送硝土，希望王總兵言而有信，及早準(zhǔn)備好一萬套鎧甲和兩萬件兵器。”

小七道：“李巖首領(lǐng)盡管放心，我家將軍連兩萬石軍糧和八百多萬斤臘肉都毫不吝嗇地給了義軍，還會心痛一萬套鎧甲和兩萬件兵器？”

李巖呃了一聲，臉上不由掠過一絲尷尬之色。

李巖終究是個磊落君子，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細(xì)細(xì)想來，王樸其實也是個磊落之人，兩萬石糧食和八百多萬斤臘肉說給就給了，連眼都不眨一下，這樣的胸懷，這樣的氣魄，李巖自嘆不如。

北京，紫禁城。

秉筆太監(jiān)王承恩一溜小跑進了乾清宮，尖著嗓子大喊道：“萬歲爺，萬歲爺…”

正在批閱奏章地崇禎帝從御案后面抬起頭來，皺著眉頭問道：“出什么事了？”

王承恩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喘息道：“剛剛張子安那奴婢從大同讓人送來急信，信中說駙馬爺在大同三戰(zhàn)三捷，大敗建奴，斬首五萬余級哪！”

“哦？”崇禎帝聞言霍然站起身來，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潮紅，以略帶顫抖的聲音問道，“承恩，你……你剛才說什么？”

王承恩道：“萬歲爺，奴婢是說駙馬爺在大同大敗建奴，斬首五萬余級。”

“好！太好了！”崇禎帝奮然擊案道，“虎將，王樸真是一員虎將，朕原以建奴大舉來襲，大同肯定不保，沒想到王樸竟然三次挫敗了建奴，還斬首五萬余級！我大明朝自有遼事以來。還從未取得過如此重大地勝利呀。”

王承恩道：“誰說不是，要說領(lǐng)軍打仗，還得駙馬爺。”

崇禎帝道：“那現(xiàn)在大同局勢如何了，建奴退回大漠了嗎？”

“這個……”王承恩窒了一窒，為難道，“這個……”

崇禎帝急道：“你這奴婢，快說！”

王承恩道：“張子安在信中說，建奴已經(jīng)兵分兩路。除了留下部份兵力繼續(xù)圍困大同之外，另外一部份軍隊可能已經(jīng)奔著京師來了。”

“啊？”崇禎帝聞言驟然吃了一驚，臉上的潮紅霎時消散，急道，“快，快召周延儒和陳新甲進宮！”

“奴婢遵旨。”

王承恩領(lǐng)命去了。

王承恩剛到承天門，就迎面遇上了周延儒和陳新甲，兩人也剛剛接到了王樸從大同發(fā)來的塘報。一并接到的還有從紫荊關(guān)發(fā)來的加急塘報，兩人也已經(jīng)知道建奴大軍已經(jīng)逼近紫荊關(guān)，這才急著進宮來見駕的。

當(dāng)下王承恩又領(lǐng)著兩人折回了乾清宮。

在乾清宮見了駕，周延儒道：“萬歲，駙馬都尉在大同……”

“這個朕已經(jīng)知道了。”崇禎帝匆匆打斷周延儒道。“建奴已經(jīng)兵分兩路，一路直奔京師來了，這個你們知不知道？”

陳新甲和周延儒交換了一記眼神，稟道：“啟奏萬歲。臣和周閣老正是為了這事才進宮地，剛剛兵部接到加急塘報，說十幾萬建奴大軍正向荊紫關(guān)逼近，建奴來勢洶洶，看樣子是打算直逼京師啊。”

“嘿。”崇禎帝焦急地來回踱了兩步，問道，“洪承疇的大軍到哪里了？還有多少天才能趕到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