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有說過嗎？”王苗苗回想著，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說過的了。“你忘了？”王盼娣莞爾，這還是她勸她不要什么都指望楊志剛的時候說過的。“忘了，不過，好有道理，呵呵”“你啊”兩姐妹說著小話，氣氛融洽之極。而趕路回京的舅甥倆，一路卻是相當(dāng)沉默。一天一夜，農(nóng)歷臘月二十六下午，兩人總算風(fēng)塵仆仆到了江家大院。江老太爺是抗戰(zhàn)時期的英雄，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被授予大將軍銜，如今已經(jīng)退休，和老伴江老太在家修養(yǎng)。江老太生了三兒一女，如今還在世的只有江衍的父親江忠義，已經(jīng)是軍區(qū)的總參謀長。江忠義娶妻鄭珍，鄭珍娘家是做生意的，前幾年有風(fēng)聲傳出的時候就全家搬到香港去了，只留下了幾個外嫁女，鄭珍托江家的福，自己又是軍區(qū)總醫(yī)院的護(hù)士長，才沒有受到牽連。鄭珍生了兩兒一女。大兒子江澎在東北某軍區(qū)任團(tuán)長一職，大兒媳白黎一直跟隨丈夫腳步隨軍，在軍區(qū)學(xué)校當(dāng)中學(xué)老師。他們有兩個女兒，江蕙蘭和江淑蘭。一女就是程雪的母親，已經(jīng)過世，留下程琦，程雪兩個外孫。還有就是小兒子江衍，家中老大難，催婚對象。江老太爺?shù)娜齻€兒子中兩個兒子是戰(zhàn)死沙場的，其中一個沒結(jié)婚無后，還有一個留下了一根獨(dú)苗，比江澎大江衍小。江濤沒有走軍途，江老太爺不讓，最后成了國家的科研人員，如今娶妻梁美芝，生下一女江彤彤。看到了吧，江家下一輩居然還沒有男孩子，所以，也不怪鄭珍急得上火要催婚了。“爺爺，胡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江衍拎著行李進(jìn)門，看到三個老人正坐客廳，江爺爺和隔壁的胡爺爺在下棋，江奶奶悠閑地躺在搖搖椅上假寐。“太爺，胡太爺，太奶，小雪回來啦。”程雪揚(yáng)聲歡歡喜喜地喊人，絲毫不見一路上的頹廢。“哎喲，太奶的乖乖回來啦快到太奶這來，給太奶看看，有沒有瘦啊”江老太聽到聲音，欣喜地坐了起來。“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江老太爺心里歡喜，嘴上卻還強(qiáng)硬著，吹胡子瞪眼的，“你自己不回來就算了，還拐了我家乖乖雪兒，真是欠揍。”那邊，江老太抱著程雪歡喜不已，嘴上直喊著，“瘦了瘦了”其實(shí)，程雪非但沒有瘦還長肉了，不過在老人眼里，出門在外就是吃不好，睡不好，必然只會消瘦。“太奶”程雪這么久沒見到江老太也想念得很，忍不住濕了眼眶。在江家，江老太比鄭珍對她都好。鄭珍太過，喜歡說教，許是因?yàn)榍皫啄晟矸莸年P(guān)系，這幾年越發(fā)強(qiáng)勢偏執(zhí)，似乎極力想要證明著，在這個家里，她還是有話語權(quán)的。胡老太爺見人家孩子回來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也就不打算打擾人家了，他扔下棋子起身道，“行了，老江啊，你要教訓(xùn)孫子，我就不打擾了，咱們明天再戰(zhàn)。”“嗤，你是怕這盤要輸吧。”江老太爺習(xí)慣性忍不住懟了一句。兩人都是臭棋簍子，半斤八兩，這盤棋最后下到如何，還真難說。胡老太爺不服氣了，吹胡子瞪眼道，“嘿，你個老貨，還來勁了是吧”江衍連忙打圓場，“胡爺爺，您別多心，我爺爺是見了我心情不好，亂發(fā)脾氣呢”“知道我要發(fā)脾氣，還不快把這棋盤收了，一點(diǎn)沒眼力見。”江老太爺也知道剛剛是他嘴快了，也是兩人平時懟習(xí)慣了。見孫子遞了梯子，趕緊下。“哼，我不跟他一般見識。”胡老太爺最終沒有再使脾氣，背著手邁著大步走了。胡家和江家是鄰居，幾步路就到了。進(jìn)門，胡小青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胡老太爺回來，奇怪道，“爺爺，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啊？”胡老太爺隨意道，“江家小子回來了，他們祖孫倆肯定有話要說，我就不杵在那里惹人煩了。”說完，忽然想起什么道，“你也不許過去。”“爺爺”胡小青原本激動的心情，因?yàn)楹咸珷斠痪湓捰质淞似饋怼：咸珷攪@氣，他也想和江家結(jié)親，江衍那孩子真的不錯，可惜，自家這孫女不成器，配不上人家啊“別叫我，好好待在家里，不然，別怪我讓你爸送你去部隊(duì)。”胡老太爺說著離開了客廳去了房間休息。胡小青看著他的背影，氣憤地嘟嘴跺腳。她肯定是不能聽胡老太爺?shù)模酃緡Ｒ晦D(zhuǎn)有了主意，走到電話旁，熟練地?fù)芡颂柎a，“喂，鄭姨，江衍哥哥回來了嗯嗯嗯可是我爺爺不讓我去好好，我等你啊，鄭姨再見。”掛完電話，她得意地笑了。這邊，江老太爺和江衍回書房，兩人談了一個小時才出來。江老太爺臉上帶著微笑，看來對于小孫子這兩年的成就還是滿意的。晚上五點(diǎn)半，鄭珍下班回來，先去隔壁敲門，出來帶上了胡小青，胡小青挽著鄭珍的手臂，親密之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兩人是親母女呢。進(jìn)門就看到江老太爺和江衍兩人坐在沙發(fā)上看報(bào)紙，江老太站在廚房門口笑，里面?zhèn)鞒龀萄┪男β暎疤蹋疫@炒雞蛋可是和盼娣姐學(xué)的，得了她的真?zhèn)鳎跫覌鹱铀麄兌伎溥^好吃的。”“嗯，我家小雪出息能干了，太奶高興，一會兒肯定多吃幾口，好好品嘗。”程雪已經(jīng)把這半年的生活和江老太說過了，知道自家孩子在王家受到頗多照顧，對王家眾人也是感激的。“爸，媽，我回來了。”“江爺爺，江奶奶，江衍哥哥”門口傳出聲音，眾人都看過去。“媽。”江衍叫了一聲，看到他媽身旁的胡小青微微蹙眉，然后招呼都沒打，轉(zhuǎn)頭繼續(xù)看報(bào)紙，顯然是不打算搭理她了。“鄭姨，你看”胡小青見江衍待她冷淡，委屈地看向鄭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