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倫’沒有回答她，只是雙臂環(huán)抱起來，冷冷的和她對視。
“……”‘梅里埃爾’看著他，微笑了起來。
“真有意思，”她說，“是情感的轉(zhuǎn)移？還是念想的寄托？怪不得你會為他們做那些事——帶著他們見識了數(shù)百種難對付的惡敵、威脅了幾十家大大小小的職業(yè)者組織、銷毀了數(shù)千份關(guān)于他們的資料、讓幾乎所有情報機構(gòu)都將天選者相關(guān)情報列為禁區(qū)……”
“既然你要將他們當(dāng)作撕裂黑暗的前鋒，又為什么要照顧他們？難道你不知道嗎？戰(zhàn)士不需要被照顧……”
需要被照顧的只有弱者，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
‘迦倫’依然面不改色，藏在臂彎下的手指卻動了動。
“……噢，我明白了，”‘梅里埃爾’說，“他們看上去太年輕了。即使你知道那些十五至二十八歲的身體中裝著一個個難以測算的靈魂，也下意識把他們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學(xué)生與孩子。”
她笑了起來，邁開步伐走向‘迦倫’。
“別開玩笑了……”她說，“你要讓我們以后的軀體中摻上‘愛’這種東西嗎？”
一道凜冽紅光閃過，那是她的長刀——它斬斷了、破壞了、毀滅了她擋在面前的一切，以及‘迦倫’留在原地的幻影。
“惡心——真惡心！！”
祂怒吼著，好像被挑起了怒火似的。無數(shù)紅寶石組成的浪濤從四面八方升起，同時升起的還有一具近似菱形的巨大鐵棺，其上延展出不計其數(shù)血管似的絲線，每一根都鏈接向一枚紅寶石。
“愛與我們無關(guān)！就像諒解、遺忘和痊愈一樣，愛與我們無關(guān)！迦倫·昂希斯，你走錯路了，而且，錯的太晚了！”
風(fēng)起云涌。‘梅里埃爾’的身形飛快變得高大、又與那具鐵棺融為一體。‘毀滅邪神’出現(xiàn)了。
祂與當(dāng)初的‘生命女神’一樣缺失了下半身，卻有著四對手臂。祂沒有一雙常規(guī)意義的‘眼睛’，但在祂頭上卻環(huán)繞了一圈圈長滿眼睛的鐵黑圓環(huán)，它們一共三圈，一圈緊箍著祂的頭顱、一圈飄浮在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一圈在祂背后，萬千只眼睛緊緊盯著‘迦倫’。
祂展開祂的雙翼，在這片孤立的黑暗中。于是，一對龐大如天蓋的翅膀在祂背后出現(xiàn)了，那上頭每一片羽毛都長了一只眼睛，與鐵環(huán)之眼相似的是：它們都是金色的，毫無一絲邪化的猩紅。
除卻主色調(diào)為黑色、又滿身血戰(zhàn)后似的恐怖傷痕外，這位毀滅邪神看上去竟如此圣潔，比‘迦倫’還像是個正派人物。
好吧，‘像’這個字的存在，本身就證明了他們倆‘誰都不是’。
‘迦倫’目光平靜的仰頭看著祂。
祂的聲音回蕩在漫漫無盡的光影之中。當(dāng)?shù)k升上天空時，連黑暗本身都在為‘毀滅’的降臨而顫抖……
可‘迦倫’卻連祂應(yīng)有的、披甲帶光的戰(zhàn)斗形態(tài)都沒有變換出來，只是平靜的掃視周邊。
在《天選之書》的視界中，那具鐵棺的名字叫‘特瑞克之骨’，血管的名字叫‘生命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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