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明見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己，心領(lǐng)神會地道，“老祖母，孫兒有不同的看法！”
兄弟二人心里一喜，馬上道，“大哥請說！”
劉慧明道，“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要防的不僅僅有闖賊，還有獻賊，獻賊現(xiàn)在在安徽吃了敗仗，損失慘重，正在向西移動，我估計他的目標是湖廣和四川。如果襄陽真的不能守，我建議叔父不必死戰(zhàn)，保存力量把兵馬移動到夷陵，防止獻賊再次入寇四川。”
兄弟二人大吃一驚，馬萬春道，“獻賊已經(jīng)在四川吃了四次虧，他還敢來？”
說起張獻忠和四川的關(guān)系，也真是相愛相殺，張獻忠從崇禎三年起事以來，先后四次進入四川，和秦良玉發(fā)生過兩次正面沖突。崇禎七年第一次入寇四川，迎面碰上了秦良玉，連照面都沒打就撤了。但秦奶奶豈是那么好相與的？張獻忠既然來了就別想輕易逃脫她的魔爪，他聯(lián)絡(luò)正好從北京回來的兒子馬祥麟，把他堵了個正著，一戰(zhàn)下來，幾乎連內(nèi)褲都被拔下來了。
但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崇禎十四年，張獻忠和秦良玉再度在夔州遭遇，這一次秦良玉被豬隊友坑了，三萬白桿兵損失殆盡，遭遇了出道以來最慘的一次敗仗，到現(xiàn)在都還沒恢復(fù)元氣。
眾人簡單地回憶了一下張獻忠的經(jīng)歷，感覺劉慧明的話也不無道理。
劉慧明接著道，“張獻忠此人行事詭詐，不僅膽大包天，而且心比天高，剛剛遭了大敗仗，要是換做一般人肯定會去投闖賊，因為大家本來同根同源，又經(jīng)常一起配合作戰(zhàn)，相互支援提攜也屬正常。但是張獻忠肯定不會，此人不甘為人下之人，一定會想辦法東山再起。朝廷現(xiàn)在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李自成身上，他正好可以出其不意入川，四川地處西南，又土地肥沃，人口眾多，今年又剛遭了旱災(zāi)，民情如火一點就燃，和前年的河南極其相似，正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
秦良玉點頭道，“我和獻賊打過多次仗，深知此人的為人，此人狡詐異常，為達目的誓不罷休，上次在夔州鎩羽而歸，必定不甘心，肯定要卷土重來。但我馬家素來忠義，只有戰(zhàn)死將軍，可沒有逃跑將軍一說，棄城而走可不是馬家的人能做得出來的！”
秦良玉的前半句讓人以為她已經(jīng)同意了劉慧明的提議，但誰能想到她后半句又拐了個彎，馬家兄弟懸起的心又落下去了，好不失望。
劉慧明肅然起敬，但也有點兒無語，他想起了前天秦纘勛的話，特意看了幾人一眼馬祥麟兄弟二人就不必說了，態(tài)度都寫在臉上，就連秦翼明一眼也頗不以為然，看來秦纘勛的言論在馬秦兩家還是頗有市場的。
馬萬年他們不敢忤逆她的話，劉慧明作為一個外人，自然可以大膽進言，“祖母在上，孫兒覺得現(xiàn)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際，叔父可是朝廷為數(shù)不多的能打的將領(lǐng)了，不能再作無畏的犧牲了。”
秦良玉眼睛一瞪，劉慧明忙把話鋒一轉(zhuǎn)，道，“孫兒當然不是說要棄城而走，我們必須要在襄陽打一仗，而且要狠狠地打，把闖賊打疼了，再撤出襄陽，到夷陵駐防，這樣流賊攝于我們白桿兵的威名才不敢輕易來犯。”
秦良玉想了想，道，“如此也不錯，既然襄陽已不可守，把人馬撤到夷陵，為朝廷守住四川也是好的。”
馬萬年兄弟驚喜不已，馬萬年道，“這次孫兒領(lǐng)兵前去一定要打出我白桿兵的威風(fēng)來。”
三人又討論了密碼本的事情，秦良玉聽說后歡喜不已，“此議甚好，只要有密碼本，就再也不怕軍情泄露了，這事就交給萬年去做吧。”
馬萬年忙答應(yīng)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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