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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1 / 3）

陸灃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到陸崇華了。他問玉玲，陸崇華去哪里了，玉玲也講不清楚。“想來是在局里。”她說，“大概是碰到個麻煩的案子，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這些。今天開始學(xué)校停課了，你在家里，有沒有自己復(fù)習(xí)啊？”

陸灃說：“早就會了。我去隔壁看看蔡有陽。”

“天天就知道陽陽，陽陽的。”玉玲吃醋，說，“媽媽就就在這里，你不要多陪媽媽一會兒？”

“蔡有陽生病還沒好，我就去看一眼。”陸灃說著，就跑走了。

玉玲搖搖頭，想想一個人在家沒意思，就去樓上睡覺了。

地面的積水已經(jīng)漲到陸灃膝蓋，土黃色的水里時不時飄來幾根斷裂的樹枝，又或者是死蟲子的尸體，看起來怪惡心。走到隔壁短短幾十米，陸灃卻不得不穿上雨靴和雨衣。就這樣，也免不了淋濕頭發(fā)和衣服。

蔡美琪坐在門口剝毛豆，身旁卻堆著兩個沙包，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遠遠看到他，轉(zhuǎn)身就去拿拖鞋和大毛巾。等他走到門口，一把將他提進屋里來，剝了雨衣，擦干濕掉的頭發(fā)：“鞋子自己換了，濕掉的襪子就扔在地上，阿姨給你洗完，再烘一烘。”

門外大雨聲“嘩啦啦”的，鬧得陸灃耳膜發(fā)疼，腦中也亂糟糟的。冷不丁給人逮進屋，劈頭蓋臉地一頓搓揉，他懵了好一會兒，才依著蔡美琪的話，脫了鞋子襪子，穿上拖鞋：“阿姨，襪子我自己洗吧。”他沒說完，就被蔡美琪往里推，“上樓去，陽陽不肯寫作業(yè)，你去看著他。”

陸灃讓她攆上了樓：“蔡有陽身體不好，阿姨你對他要求別太高了。”他不忘回蔡美琪的話。

蔡美琪拎著陸灃的襪子，拿了個盆兒，倒點水，倒點洗衣粉，坐在盆邊就洗了起來。她頭沒抬，應(yīng)著陸灃：“不能放松！你做哥哥的，好好說說他！”

陸灃沒辦法：“知道了！”只能先應(yīng)下。

進了蔡有陽房間，沒找到人，卻聽到有電視的聲音，轉(zhuǎn)身去隔壁房間，就看到蔡有陽坐在床上，正在看動畫片。

雖然已經(jīng)是六月份，可連天的下雨，就沒熱起來過。就算在室內(nèi)，蔡有陽也穿了不少，長袖長褲不說，甚至還蓋了被子。

陸灃走進房間：“你不嫌悶啊？”他在床邊坐下，習(xí)慣性地伸進被子里，摸了摸蔡有陽的手心。溫暖干燥，沒出虛汗，看來病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蔡有陽本來是歪在枕頭上，現(xiàn)在直起了身：“你來啦？”他掀開被子，“上床。”

陸灃搖頭：“剛跑過來，熱。”他擼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還給自己扇了下風，“你這也太怕冷了，都六月了，還捂這么嚴實。”

蔡有陽倒回枕頭上：“一直下雨，是有點冷啊。”

陸灃摸摸他額頭，也不燙：“你體質(zhì)問題吧，我覺得還挺熱的。”他說，“而且特別悶，你有感覺沒？”

蔡有陽點頭。

天氣悶，兩人都懶懶的，左右無事，索性坐在一處，看起了動畫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灃聽到雨聲變大，看了眼窗外，說：“昨天胖子喊我去看漲水，超壯觀。可惜你在醫(yī)院掛水，不然準叫上你。”

蔡有陽說：“爸爸說，水漲太快不好。”他皺眉，“不止我們學(xué)校要停課，廠里也要停工了。”工廠停工，就不會發(fā)工錢，家里又要窮了。他的賬一直算得清楚，因此心里很有些焦慮。

陸灃沒了興奮：“我爸爸好多天沒回家，不知道他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