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哥翻來覆去地想，沒日沒夜地想，想得身形消瘦，心中的悶氣無論如何也消不下去。
至夜間。
寶鸞酣睡夢中，忽然一陣清風(fēng)吹過，吹得她脖子癢，臉頰癢。
朦朦朧朧睜開眼，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寶鸞沒睡醒，下意識以為在夢中，揮手一掌拍過去。
囈語：“壞人，不理我。”
手揮下去，掌心結(jié)結(jié)實實碰到肉，溫?zé)岬募∧w，粗重的喘氣聲。
不是夢。
寶鸞嚇一跳，從床上爬起，惺忪睡眼瞪大。
班哥臉上一道紅印子，是剛被她烙上去的，撫了撫臉，皺眉輕聲道：“好痛。”
寶鸞一眨不眨看著他，沒有驚叫，也沒有質(zhì)問。她靜靜地同他面對面，忽然想起什么，撈起絲被蓋住肩膀。
夜夏炎熱，她穿得清涼。又因?qū)嬑菟奶幦诒的放滤弑恢鴽觯隽藥准蠖嵌底屗┰诩喴峦狻?
豆蔻年華的少女，還像個稚童般穿大肚兜睡覺。
幾瞬，寶鸞回過神，一雙腳從被下伸出，往班哥身上踢。
踢不動，班哥靠得更近。
“誰準(zhǔn)你夜闖我的寢屋？”寶鸞用被子將自己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穿大肚兜安寢。
算起來，他在這屋里伺候過，不是沒瞧見，可去年安定自若的事，今年卻不行了。
寶鸞覺得有些羞恥，第一反應(yīng)不是受驚，而是嫌自己穿大肚兜被班哥看見好丟人。
至于他突然出現(xiàn)在此，她沒怎么驚訝。
這人總算知道來求和了，哼。
寶鸞想起這些日子的疏離，她又委屈又沮喪，踢不動班哥，索性躺下，用被子蓋住腦袋，假裝沒見過他。
班哥推推她：“小善。”
寶鸞捂住耳朵：“不聽不聽不聽，我要睡覺。”
屋內(nèi)重新安靜下來。
寶鸞移開手，耳朵動了動，沒聽到動靜，以為班哥走了，猛地掀被坐起來。
班哥一張臉湊近：“在找什么，找我嗎？”
寶鸞：“沒有。”
說完又側(cè)身躺下。
床沿吱呀一聲響，有人坐下來。寶鸞豎起耳朵，眼睛睜得大大的，等他討好她。
身后那人嘆一聲。
“小善，送出去的東西，怎么可以收回去？你怎地這般小氣？”
寶鸞漲紅臉：“誰小氣了，當(dāng)初我又沒說送。論小氣，誰比得過你？”
“我小氣？”
“是，你小氣。”
許久。
班哥掰過寶鸞肩頭，黑眸幽深似湖：“小善，你若是思春，我自然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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