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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這一切事的時(shí)候，皎皎就在他懷中沉睡，胸口一起一伏，連呼吸都是乖巧的安靜的，不聲不響地在他周身鋪開獨(dú)屬于她的氣息。

就像她一直以來做的一樣。

歸衡手指掠過她有些零碎的發(fā)尾，也緩緩閉上眼睛。

……

歸衡睡覺很淺，因此懷中人剛一動，他便倏然睜開眼，抱緊胸口溫軟的身體——好在他這么做了，因?yàn)轲⊕暝膮柡ΓX袋從他肩上滑落，手臂拼命亂揮，“啪”地一聲拍在他臉上。

歸衡像完全沒感覺，只握住她肩膀免得掙扎太厲害從自己胸前滑下去。

“不要?dú)⑽遥　别ê鋈黄鄥柕亟辛艘宦暎ひ粑。皻ⅰ蹦莻€字尖利地劃過耳膜，“求求你，不要?dú)⑽遥笄竽悖笄竽恪?

她說著說著哽咽起來，長睫下滲出淚，渾身都在顫抖。

歸衡握著纖薄肩頭的手用力了一點(diǎn)，沉聲在她耳邊喚：“皎皎！”

濃密睫毛瘋狂顫抖著，像是要從最深的地獄中掙扎出來。歸衡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時(shí)間像被無限拉長。

也許是過了一瞬，又或是漫長時(shí)光，長睫終于掀起，露出淚水充盈的雙瞳。

“皎皎……”

“哥哥！”

小公主低呼一聲撲上來，死死抱緊了他。

“哥哥救我，哥哥！”她越抱越緊，像是要把自己嵌進(jìn)他的身體，一邊哀求，一邊小聲啜泣。

她再度夢見了原作劇情。這次不是提著劍的歸衡，而是恒帝。他毫不留情地將她這個貴妃與人私通留下的賤種丟進(jìn)牢獄，她拼命拍門，拍的手掌都滲出了血也無濟(jì)于事……

歸衡一手摟著她腰身，一手輕輕拍著她后背。

喉頭一動。他垂下疏朗長睫，掩住眸中幽暗的火。

柔軟手臂勾著他頸項(xiàng)，兩團(tuán)綿軟就壓在他前胸。滾燙的淚水從他衣領(lǐng)滲入，如火星落下，有些癢，沿著肌理一路下滑，點(diǎn)燃密密麻麻的火種。

“沒關(guān)系。”

待皎皎稍稍平靜一些，歸衡扶起她的臉，替她擦去眼尾淚水，唇角噙著一點(diǎn)笑意，認(rèn)真的凝視她的眼睛。

因?yàn)橛羞m國的血統(tǒng)，歸衡輪廓很深，瞳色也是，認(rèn)真看人的時(shí)候會讓人有種全世界只有自己的錯覺。黑瞳中摻雜一抹幽暗的紫，像藏寶的洞窟一般引人沉溺。

皎皎呆呆地凝望著他。胸腔中翻涌的情緒像被一只大手慢慢撫平，她不知不覺地止住了淚。

“沒關(guān)系。”歸衡重復(fù)，語聲沉沉，“哥哥一定保護(hù)你。”

皎皎打了個小小的哭嗝兒，吸了吸鼻子。

“真的。”歸衡笑了一聲，像逗小孩兒似的輕輕揉了揉她的臉，“皎皎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訴哥哥。”

皎皎很久沒有說話，久到歸衡以為她已經(jīng)睡去。

“我想要……”就在這時(shí)，懷中響起細(xì)細(xì)的聲音。“我想長命百歲，一直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