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側(cè)妃聽著,心里卻不舒坦。方才王爺?shù)囊馑迹瑪[明了是在向她許諾,若是生下兒子,便將她扶正。如今她腹中的孩子安然無恙,這位世子夫人,應(yīng)該是失望才是。何必這般假惺惺?心里頭是這般想著的,可面上總歸要說些客氣話,潘側(cè)妃看向姜令菀,道:“世子夫人有心了。”
姜令菀笑笑。她這般皮笑肉不笑的,心里頭不知怎么想她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么計較的。要不是看在榮王的面兒上,她也懶得和她虛與委蛇。姜令菀不喜這種感覺,雖說她出身衛(wèi)國公府,可府中她是嫡長女,又有娘事事為她安排妥當,她自然不用去討好算計別人。那些深宅大院里出來之人的伎倆,她不想學(xué),可若是有人惹她,她自然也不會手軟。
她意思意思算是來探望過了,也不留在這兒礙眼,只轉(zhuǎn)身走了。
潘側(cè)妃瞧著她那樣兒,越發(fā)篤定她是假惺惺。她下意識覆著平坦的小腹,心道:這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一定得好好護著。
潘側(cè)妃瞧著榮王面上得溫和之色,曉得自打她有孕以為,他便對她多了幾分關(guān)切。他雖不像愛榮王妃那般愛她,可她知道,這么多年了,總歸還是有些感情在的。哪怕只有一點點。潘側(cè)妃心下知足,道:“有了王爺?shù)亩冢硪欢ê煤米o著孩子。”
榮王眉眼舒緩,微微頷首。這榮王府冷清了這么多年,的確該添個孩子了。
榮王對著潘側(cè)妃身邊的嬤嬤和丫鬟們吩咐了一番,之后才道:“你好生安胎,本王還有要事要去處理。”
潘側(cè)妃也不奢求他能陪她,善解人意道:“妾身曉得了,王爺去忙吧。”
“嗯。”榮王起身,準備出去。
這會兒潘側(cè)妃忽然想到了什么,看著一旁的陸寶嫣道:“嫣兒,你去送送你爹爹吧。”
陸寶嫣平日里同榮王這個爹爹接觸不多,原因是因為陸寶嬋這個嫡姐,不喜她接近爹爹,是以格外珍惜和爹爹在一起的時間。目下聽了潘側(cè)妃這番話,陸寶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這么看向榮王。榮王側(cè)過頭,見女兒這張嬌俏的臉,又見她局促不安,這才笑容溫和道:“陪爹爹走走吧。”
陸寶嫣聽了,立馬一笑,聲音清亮道:“好。”
這般年紀的小姑娘,本就該活潑可愛的。榮王想著自己的嫡女,這兩年變得安靜內(nèi)斂了不少,連帶著他的日子都有些冷清了起來。所以……潘側(cè)妃有了孩子,他才會這么開心吧。他也想兒女承歡膝下,身邊熱鬧一些。
陸寶嫣歡喜的送榮王出去,潘側(cè)妃瞧著,也是一笑。如今陸寶嬋對榮王這個爹爹態(tài)度冷淡,正好能讓她的嫣兒取而代之。女兒這般懂事可愛,比那嬌縱的陸寶嬋,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潘側(cè)妃信心十足,且腹中懷有榮王骨肉,覺得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潘側(cè)妃讓屋內(nèi)的丫鬟嬤嬤們退下,獨獨留下明雁。
明雁這才坐到潘側(cè)妃榻邊的繡墩上,疑惑開口道:“姨母?”心里,卻羨慕這位能為榮王生兒育女、被榮王體貼關(guān)愛的女人。
潘側(cè)妃道:“阿雁,姨母有事想要求你。”
聽著她的措辭,明雁暗道不妙,趕忙道:“姨母何出此言?”
潘側(cè)妃從被褥中將手伸出來,緊緊握著明雁的手,說道:“姨母曉得你是一個冰雪聰慧的姑娘。姐姐信得過我,讓你來晉城、待在我的身邊,為的就是讓姨母為你挑選佳婿。可姨母思來想去,覺得這晉城,沒有比榮世子更出色的男子——”
聽到這兒,明雁的心都涼了半截。先前她只是心里揣測,畢竟姨母從未正面提過,可如今……明雁故作不解,一雙大眼睛目光澄澈的看著虛弱的潘側(cè)妃,問道:“姨母這是什么意思?榮世子……已經(jīng)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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