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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加更）（1 / 3）

血、都是血。

那白色的被單下，是一灘鮮艷的血色。

觸目心驚。

恍惚間，予問仿佛見到了女兒天真的模樣。

“媽媽，來，我們玩！”瑞瑞在前面跑，一邊跑一邊對她笑，“老媽，追我呀，追我呀！”

她伸出手，露出恍惚的笑容。

媽媽來了、寶貝、媽媽來了！！

……

予問的臉色，蒼白如紙，已經(jīng)陷入昏迷，他抱著她，向醫(yī)院的方向奔跑。

冷汗從他的額頭一滴一滴徜下來，但是，不及她腕間傷口流血的速度。

她割得好深，深到幾乎可以見到筋骨，才一會兒的功夫，他緊急用來纏住她腕處傷口的毛巾，已經(jīng)濡浸到可以滴出血來。

“賀太太，你別死，求求你，千萬別死！”他的人在發(fā)顫，聲更在顫。

他無法相信，割下這一刀的時候，她該多疼，但是，在客廳的他，居然沒有聽到一聲的悶哼來察覺異常。

她根本不打算活了！

他一直以為，賀太太是一只雪候鳥，很獨特，耐寒、性格頑強。

鳥群都已南飛，只有雪候鳥固執(zhí)地留在北方，只為等待從未見過的冬天白雪。因為她固執(zhí)，因為她堅強，因為她的不會離開，所以他一直在揮霍她給予的守侯。

但是，他卻忘記了，寒冬來臨，大雪紛飛時，雪候鳥總有一天，也會受不住寒冷而開始南飛，離他而去。

心好慌、好慌。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再也沒有這樣的自信。

因為，他清楚，她已對他寒心，她已經(jīng)不再會守侯他。

失去了瑞瑞以后，他不能再失去賀太太！

天亮了，手術室里的燈也熄滅，醫(yī)生步出，取下口罩，“傷口很深，幸好及早發(fā)現(xiàn)送醫(yī)，不然遲一點真的回天乏術了！”

聞言，他整個人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回想那恐怖的一幕，依然讓他幾乎癱倒。

“病人的身體本身就貧血得很厲害，應該屬于經(jīng)常能暈倒那種體質(zhì)，再加上這次自我傷害下失血過多，真得好好休養(yǎng)……”

他怔住。

賀太太本身就貧血得很厲害？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身體這么差。

每次瑞瑞告訴他，她媽媽其實身體并不太好時候，他總是嗤之以鼻，在他心目中，賀太太就是無敵女金剛，根本和病弱兩字搭不上邊。

原來，他錯了，錯的厲害。

醫(yī)生交代，“多勸勸她，再有下次，就算救得回來，身體也傷不起。”

他該怎么勸，勸她對瑞瑞的死看開點？怎么聽，他媽的都象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害死女兒的人是他自己，他是殺人兇手，他怎么有臉說這種話！從來沒有過的自我厭惡。

“剛才手術室里，她的手機響個不停。”醫(yī)生把手機交給她。

他一看，有三四通未接電話。

來電號碼是趙士誠。

他一窒，極想置之不理，偏偏象和他作對一樣，手機又再次響起。

“予問，不好意思，這么早打擾你！我在東京機場了……我、來東京旅游，你在東京還是在福島？我坐車過去找你，我們順便見一面！”

呆頭鵝！這理由爛透了，誰會地震跑到東京旅游？難道貪現(xiàn)在來日本的機票便宜嗎？

“我們沒空招待你！”他語氣很差，充滿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