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暗中的十步、阿武等人看清來人,無聲放下了手中瞄準的暗器。
云錦入了屋內,很快掩上了房門。
彌漫的熱氣撲面而來。
馮玉殊穿著輕薄的夏衫,青絲披散著,光裸的腳未著羅襪,出來看了她一眼,見無異樣,又走進了內間。
云錦將果盤放在外間的案上,被熱氣熏得有些透不過氣,微皺了眉,隔著錦屏同馮玉殊說話:“小姐,可要將溫度降低些?”
她是怕馮玉殊難受。
馮玉殊果然溫聲拒絕了:“不必,他蠱蟲發作這幾日,總覺得冷,雖不頂大用,總歸舒服些。”
自他們銷毀了鈴鐺,殺死雌蠱后,孟景便開始著力壓制體內因感應到失去愛侶,而發作得更加劇烈的雄蠱。
京中的解藥依然每月按時送來,孟景卻早已不再按時服用。
反而放任蠱蟲發作噬心,苦苦熬著,直到極限為止。
這些年來,每逢發作的數日間,他次次熬到極限,只在承受不住之時,才吞下解藥。
一次不行,便兩次,兩次不行,便叁次......月月如此,直到極限分秒延長,如殘忍輪回。
馮玉殊總是沉默地陪著他。
云錦知道說不動馮玉殊,猶豫了一下,有些別扭地關切道:“他可好些了?”
馮玉殊沉靜的聲音再次從內間傳來:“就快了?!?
今日是蠱蟲發作的最后一日,熬過了今夜,便意味著,他們再也無須依賴解藥,終于可以自由。
只差最后一場盛宴。
云錦出了院子,婢女們見她回來,各個視線移到她身上,邀她繼續簸錢。
她聲若銀鈴,大大方方叉腰道:“我也想呢,就怕沒過一會兒,屋里又要叫水,你們哪個替我去?”
她這樣說,她們便都知道堂主和夫人正在屋中做些什么了。婢女們個個羞了臉,笑作一團。
只聽其中一個清脆的嗓音道:“夫人哪能離了云錦姐姐,這樣羞的差事,這樣大的風雨,我們可不去?!?
她身旁幾位婢女亦笑瞇瞇地附和。
這話輕飄飄的,像是無心駁了云錦面子,卻很微妙。
誰若在此時上趕著想接近內院,必定叫人覺出異樣。
兩人對視一眼,眸中深意一閃而過。面上卻覺察不出半分端倪,云錦笑啐了她一聲,在她們中間坐下來,挽起了袖口:“先玩著,若夫人叫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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