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朕拿下花思謙!”咸德帝說道。
“你敢!”花思謙喝道,“奚固安,你妻兒如今就在太后跟前喝茶,你再跨一步,奚家就要絕后了!太后這些年待你不薄,你屢次三番受人教唆,如今回頭,還來得及!”
奚固安本就是被逼無奈,如今稍退一步,竟是怕了。
咸德帝陰聲說:“來得及?奚固安,先太子來得及嗎?沈衛來得及嗎?他們哪個不比你更忠心!他們是退了,可是太后放過他們了嗎?朕已經叫人擬了圣旨,只要來日楚王登基,奚家女便是一國之母!”
“皇上朝令夕改已是慣例,你也敢做這等春秋大夢!”花思謙一甩袖,“皇上病昏了頭!魏嬪已有半月身孕,楚王怎么能登基!”
奚固安扶著刀,額角細汗密布。
夜空中不知何時陰云重疊,暴雨前夕的風也停了,獵場上的旗幟垂打,誰也沒有動。
奚固安一咬牙,拔出刀來,轉向咸德帝,艱難地說:“皇上……病入膏肓了。”
“朕給了你機會。”咸德帝看著奚固安,漸漸笑起來,越笑越大聲,越大聲越咳嗽,他撐著桌案,寒聲說:“朕來秋獵,若無十成把握,怎么獵殺得了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戚竹音已率兵勤王,不出兩個時辰,該到此地了!你們殺誰?啊?你們誰敢!”
紀雷突然開口:“戚大帥遠在啟東蒼郡,來往文書皆有錦衣衛負責。皇上,夢醒了!”
咸德帝倏地怒目而視,說:“戚……”
潘如貴忽地捂住了咸德帝的嘴,強帶著他坐下去,環視過眾人,微微一笑:“皇上病發了。”
一眾文臣的腿都在抖,花思謙看向李建恒,獰笑著說:“楚王在獵場意圖謀反,連弓箭都帶了,證據確鑿!還等什么?殺了他!”
除了身側的侍衛,滿場的寒光頓時暴現。
李建恒驚掉了筷子,后退時連帶著凳子一起摔倒在地,他說:“閣、閣老!我無稱帝之心!”
“殿下。”花思謙說,“你可知,‘身不由己’四個字怎么寫?”
天空中暴雷炸響。
聽得腳步聲蜂擁而來,李建恒躲在近衛之中,站也站不起來了,他哭聲說:“我本閑王!何至于此!”
面前的刀光一閃,李建恒抱頭大叫。卻聽轟然一聲巨響,面前的桌子“砰”地翻倒。他后領一緊,生生被提了起來。
“皇上賜你霸王弓,你便是大周太子!”蕭馳野森然一笑,“我今為闃都禁軍總督,倒要看一看,誰來做我蕭策安的刀下鬼!晨陽,扶太子上馬!”
“蕭二。”紀雷緩緩拔刀,“憑著你我情誼,今夜你何必出這個頭?”
“混久了。”蕭馳野松開李建恒,“皮癢啊。”
“擒住他。”紀雷說,“只要確保二公子性命無憂,斷手斷腳也是行的。”
蕭馳野脫了繁瑣的外袍,里邊竟罩的是身勁裝。他目視環繞,說:“誰能斷了我的手腳,我不僅賞他黃金百兩,還把他叫聲爺。”
在闃都之中幾乎沒有出過鞘的狼戾刀穩穩滑出,雪芒寸閃,寒煞逼人。
“要是斷不了,我就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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