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
土匪怎料城外的百姓會群起而攻之,那跺腳的聲音猶如驚雷,罵聲、哭聲摻雜在一起,洪水般地淹沒了土匪。他們已經紅了眼,在廝打間喊著:“惡賊該殺!”
土匪怎么敵得過這么多的人,石子、破碗四處亂飛,砸得土匪們抱頭鼠竄。那堂主見勢不妙,有心逃遁,回頭一看,蔡域的親信已經往回跑了!
“龜兒子!”堂主勃然大怒,撒腿也跑。
可是他運氣不佳,被費盛眼疾手快地拽了回去。這堂主不過是尋常草莽,哪里打得過費盛這種訓練有素的錦衣衛,當即跌在人群里,被群圍毆打,捂著面滾身哀號。
其余土匪已經亂了心神,看城外百姓都像是啖人惡鬼,又看堂主被打,竟然丟盔棄甲地向城中奔逃。
蔡域在府中等待消息,桌上的飯菜都擱涼了,卻聽外邊忽然亂了起來。他匆忙起身,沒走幾步,就見人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驚慌失措地說:“老爺,外頭來了好些人,把咱們府院給圍起來了!”
蔡域的主力都派去了城外,此時留在城中的不過五百人。他馬上明白過來,咬牙道:“中計了!”
他此刻身邊空虛,正給小幫派們留了機會。
蔡域立刻說:“讓護院與剩余的人手看緊各處院門,拿我的披風來,我要親自出門相迎!”
蔡域系上披風,還佩戴上了他的刀,帶著隨從疾步向外。府門緊閉,蔡域隔著門,從縫隙間窺見府外皆是火把。他心里沉重,面上卻大笑出聲,說:“這是哪位小友?我今日既不宴客,也無喜事,何必這樣大動干戈地前來祝賀?”
外頭的羅牧悠然地答道:“我聽說兄長近來夢魘纏身,總是睡不好,為此專程去請了各位兄弟,今夜特地來為兄長驅一驅府上的煞氣。”
蔡域聽出羅牧的聲音,面露不悅,說:“夢正,我把親妹子許配給你,也待你不薄,你這樣恩將仇報,只怕有違道義。”
羅牧面不改色地說:“蔡域,你閉倉賣糧,趁火打劫,對城外流離失所的百姓視而不見,早已不算俠盜。我身為茶州州府,為了讓你卸下防備,不得已才與你周旋多年。如今你人心盡失,還是盡早束手就擒吧。”
蔡域本就不是善于偽裝的人,當下怒不可遏地說:“豎子無恥!你求娶我妹子時,是何等的言辭懇切,如今倒戈相向,你,你這卑鄙小人!”
羅牧往前邁了幾步,不欲再與蔡域糾纏:“你速速開門就范,不然我們就要攻門了!”
蔡域握住腰側的佩刀,放聲大喝:“我看誰敢強攻!我蔡域刀還未老,誰敢來,我就要誰的狗命!”
但是即便蔡域氣勢如虎,也抵擋不住這幾方圍攻。蔡府的護院都是普通人,看門外的刀劍森亮,都生了逃跑的念頭。
蔡域在左右的保護下避著箭雨,接著說:“但凡護院有功之人,我都重重有賞!我在茶州,是公子親自點的,他還叫我一聲阿爺。羅牧,今夜只要你傷我分毫,來日公子必會讓你加倍償還!”
羅牧尚未出聲,就聽身側的孔嶺說:“這茶州到底是誰的茶州?你做顏氏的門下走狗便罷了,還要茶州所有百姓也做顏氏的走狗!你為虎作倀,害死了多少良民百姓!今夜別的不提,我等拿定你了!”
孔嶺話音一落,那外院的大門已然被撞開。蔡域看著他們沖了進來,仍然不肯束手待斃,跟著留在府中的剩余人馬邊戰邊退,不到半個時辰,已經退到了后院的范圍。
夜色茫茫,蔡域陷入囚網。他半生俠義,為了一個“錢”字墜入塵網,到了此刻,見家宅盡毀,妻兒啼哭,不禁生出股英雄末路的悲涼,但是悔與不悔都太晚了。
蔡域不齒羅牧的行徑,便拼死反抗。蔡府外的街市混亂,各個幫派的幫眾攪在一起,蔡域的人越來越少了。就在蔡域心如死灰,決意自絕的時候,忽然聽見紛亂間傳出一聲“哥哥”。
羅牧只道一聲“不好”,回首喊道:“送小夫人回去!”
那蔡氏本是閨閣嬌寵,為了趕來,一路奔跑,不僅跑丟了鞋,還跌破了手。她顧不得被汗滲濕的鬢發,指著羅牧不住顫抖。她原本是潑辣的性子,此刻喉間只有強忍不下的哽咽聲:“羅……羅牧!你……”她放聲大哭,“你這卑鄙小人!”
羅牧顧及孔嶺還在身側,卻也情不自禁地上前走了兩步。
蔡氏髻發凌亂,在慌亂中仰高頭,對著羅牧狠狠啐了一口,淚流滿面地說:“我癡心錯付一條狗!竟叫你這樣的小人騙去了!”
蔡氏是蔡域的小妹妹,與蔡域差了好些歲數。雖然是妹妹,蔡域卻把她當作女兒養,兄妹兩人相依為命,感情深篤。
蔡氏看蔡域已深陷群圍,知道蔡域今夜難逃一死,便掩面失聲:“是我害了哥哥啊!”
孔嶺見蔡氏掩面,就知不妙,連忙說:“快,攔住她!”
但是為時已晚,蔡氏借著掩面的動作拔出了發中金簪,不過眨眼間,已經血濺綢緞。蔡域見狀肝腸寸斷,潸然淚下,站在群圍間仰面悲慟地喊道:“傻妹子,傻妹子!分明是哥哥害了你!”
說罷斷了揮刀自刎的念頭,大吼一聲沖入匪群,連砍數人,最終力竭而亡,死前仍然喊著:“我乃茶州蔡域,時盡也!”
一夜亂戰,卯時天色蒙蒙亮,城中的紛爭已經停歇。蔡府的院墻坍塌近半,昨日的繁華之象消失殆盡,仆從丫鬟倉促逃跑,把府中的金銀擺件都卷入包袱,帶入了夜色。
孔嶺站在蔡氏身側,看那血泊沾濕了自己的袍擺。這一夜蔡域滿門皆喪,多死于土匪刀下。孔嶺等著羅牧來給蔡氏收尸,卻聽侍從說,羅牧前去探查蔡氏糧倉了。
孔嶺站在原地,一直站到午后,都沒有等到羅牧。
蔡域一倒,茶州的糧鋪便皆由羅牧掌管。他如今不僅坐擁蔡域的糧食,還坐擁蔡域的錢財。茨州的糧車入了城,他早前答應茨州的銀子卻遲遲沒有兌現,城中的米價仍然還是蔡域生前定的一兩一石。
費盛在庭院里感嘆道:“以前還在詔獄時,常聽韓丞這孫子談外勤不好干,地方的老爹都精得很,名不虛傳啊。”
“這手腕比都官強多了,”喬天涯枕著雙臂,躺在石頭長凳上曬太陽,“難怪能在茶州做這么久州府,有本事。”
孔嶺在旁邊沏茶,不聲不響。
正屋里頭的沈澤川挑簾出來,他們三個都要起身,沈澤川示意他們不必起來,說:“什么時辰了?”
費盛爭著說:“快晌午了。”
沈澤川捏著折扇,看那太陽刺眼,抖開了扇面遮住眼,說:“茶州大捷,慶功宴不是還沒有吃么?去給羅牧下張帖子,告訴他今夜就在這里吃酒。”
費盛應聲,又說:“主子,他要是不敢來怎么辦?”
沈澤川露出眼,帶了點笑,說:“不敢?我看這人渾身是膽。”
費盛聽出不悅,連忙退下,前去下帖子。
孔嶺這幾日吃酒耍錢,樂不思蜀的樣子。此刻見沈澤川下臺階,還是站起了身。
沈澤川說:“聽聞蔡氏下葬,是成峰先生出的銀子。”
孔嶺抄著袖子,摸著袖袋里殘余的炒黃豆,應道:“啊,嗯,是我。”
沈澤川合了扇,看了孔嶺片刻。
孔嶺以為沈澤川是不高興,但也不想多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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